看着丫鬟故意的笑,清韵眸光闪动,嘴角的笑隐隐透着寒意。
沐清柔说她表演作画,那神情语气,不是骗她玩的,她没那个闲情雅致。
宣王府却让她抚琴唱曲,这是让她故意出丑呢?
她进宣王府时,嗓子疼的直咳嗽,连说话都不利索,纵然能弹琴,只怕也不能唱曲吧?
只是,宣王府不知道她是故意装的咳嗽,她嗓子虽然受了伤,但这些天喝药,已经好差不多了。
可嗓子好了又有什么用,《朱砂》她不会弹,更不会唱啊。
清韵拧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清韵迟迟不动,不少人在议论纷纷,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瞧热闹的笑。
清韵暗暗咬牙,她今天已经丢脸很多次了,万不能再丢脸了,不然回了伯府,还不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怎么数落她呢。
大锦朝的名曲《朱砂》她不会,可她会《朱砂泪》啊!
弹错曲子,最多耳朵有毛病,弹杂乱魔音,那会丢脸死的,她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打定主意,清韵就笑了。
她轻抬皓腕,摸着琴弦,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看着这琴,她就忍不住想起她那性子活乏开朗的表姐,从小就不喜医学,酷爱艺术,尤其喜欢古琴,只是她是舅舅的独女,从出生就注定是杏林世家的传人,她就是再喜欢艺术,也没用啊,杏林世家,一根银针,世代相传,都传了二十多代了,哪能在表姐手里断了?
当初,表姐势单力孤,为了抗争,只能想法设法的找小伙伴,很不巧,和表姐玩的最好的是她。
当时,她也是年纪小不懂事,觉得做长辈的不应该强迫小辈做不喜欢的事,为了支持表姐,咬牙学了几首曲子,然后就被外祖父外祖母送回家面壁反省去了。
后来,表姐一意孤行,报考了艺术。
她这个帮凶,就被外祖父外祖母盯上了,原本父亲要她学西医的,可是外祖父外祖母要她学中医,继承家学,不能断了传承,否者要跟她娘断绝关系……那段日子,当真是不堪回首。
如今想来,却满是怀念。
清韵指节如葱白如玉,轻轻一划,便带起一连窜飘渺琴音。
差不多有十年没有碰过琴弦了,当初就不怎么熟稔,如今更是生疏了。
好在这副身子也学过两年琴,十指灵动,越弹越熟练。
只是一屋子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不是他们熟悉的名曲《朱砂》!
沐三姑娘怎么能不依照规矩弹琴呢,她这样擅自更改表演,哪有公平可言?
清韵扶着琴,望着大门,怕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面对皇上,会胆怯,所以面对着大门的。
屋外,阳光灿烂,她看见两株盛开的桃花上,立着一只喜鹊。
忽然,喜鹊扑腾着翅膀,往空中飞去。
有人走过来,他带着银色面具,长身立玉,就那么走过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是楚北!
清韵微微脸红。他怎么来了?
她和他已经定了亲,依照规定,订了亲的男女,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他们私底下见面是一回事。正大光明的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清韵脸颊羞红,如扇贝般的眼帘轻眨,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只一瞬间,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知何时,楚北多了柄长剑,他手持长剑,跃身而来。
阳光下,剑身泛着冰冷寒芒,有些晃眼,吓的满堂宾客尽失色。
然后,屋子就骚乱了,甚至有公鸭嗓子带着颤抖高呼,“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清韵,“……”
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