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人潮如水,一个个大声叫嚷着,将大门挤个水泄不通。
大堂上的罗县令心跳如雷,上任这么久已来,这是第一次搞得怨声载道。浸淫官场多年,对上游刃有余,没想到对下还有招架不住的时候。“肃静,都给我肃静。”
“狗官,那臭丫头骗钱偷财你不抓,竟然把我们这些受害人抓来,还有没有天理啊?”百姓们一个个冲着大堂叫嚷着,大有要冲上去将罗县令撕碎的架式,连那个捕役都快拦不住了,吓得罗县令两腿直哆嗦,早知道就不讨好小妖女了,何苦给自己惹一堆麻烦。
那小妖女说自有人来自首的,怎么还不来啊?该不会被诓了吧。
罗县令心里那个悔啊!正欲拍案喊退堂时,师爷急急忙忙从内堂跑了出来,附在罗县令耳边细声嘀咕了几句,惊得罗县令跌回了椅内?
“你说的是真的?”
“小的哪敢欺负老爷啊,不信老爷可以看备案,而且人还在后堂呢。”老师爷抹了把额前的汗,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刚刚不过是贪点小贿小赂差点就误大事了,还好,还好!
罗县令忘了拍案退堂便急急朝内堂走去,边走边捋袖子,“奶奶的偷了东西还敢来自首,玩老子吧,看老子不把他大卸八块,让他知道什么叫王法!”
“这,老爷,这人可动不得啊。”
“啊?还有老子动不得的人?”罗县嚣张地狂笑道:“老爷我就不信……”脚步还没踏入偏厢,便见到两道人影透窗而现,顿时惊得后退两步,躲入石柱后,“那自首的人是谁,你……你说?”
“就是咱们墨水县孟老爷的大公子!”
什么孟大公子?罗县突然一拍脑袋,“孟川!”
难怪,难怪刚才那个背影那个熟悉,那可是自己女儿日思夜巴不得倒贴上去的男人啊!难怪另一个人影那么的熟悉。
“是啊,正是他。”老师爷苦着脸继续劝道:“老爷,孟老爷可是郡丞大人的岳父,孟大公子与太守大人的……”
“够了,本大人还没你清楚吗?”除去这些,他孟家,可是他最大的一尊财神爷呢。罗县令烦得扯着冠帽走来走去,该死的,打死他都想不到,自首的人竟然会是墨水县最最惹不得的人物?孟川!罗县令突然想起之前在集市门口见到的孟良,孟家那个阴狠恶毒的庶出二子?
孟良也是其中的一个失主吗?这两兄弟之间……
罗县令灵光一现的瞬间,脑袋突然开花似差点炸开了。
呀呀呀,这演的是哪一曲啊?该不会是这两兄弟互咬,而他却要当个裁叛吧。天啊,判哪一个都难办啊!怎么办?怎么办?哦,对了,那个臭丫头!看起来,好像所有事都在她的掌握之口。
想到此,罗县令慌忙令老师爷去请赵月,自己则急急朝厢房跑去。刚进门便见自己那打扮得像风尘女子般的女儿,故作羞涩地步步逼向窗边的一个青衣男子。
“孟贤侄怎么突然来了?”
“罗大人太客气了,小的惶恐。”青衣男子清新俊逸,细眼微眯,时刻透露出非凡的精明,却不似阴险的鼠目寸光那般叫人厌恶。二人客套起来,完全把身边的少女遗忘了。
在罗县令不着痕迹的瞪视下,少女跺跺脚,只好退下了。
她一退下,罗县令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虑,却也不敢直说,委婉问道:“孟贤侄此进前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