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想知道,这店子上面写的……”
“左边是墨水酒家,右边是花柳酒馆!”
花柳酒馆,不正是昨日那茶小哥提醒腹黑的那家吗?很好,要赚钱就得从腹黑的下手。赵月正欲跨前,却不料听到左边墨水酒家传来吵杂声,惹来一大波路人观看。
有戏?赵月拉着秦霜挤上去,见一个穿着黑缎锦衣、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指着对面一青年人叫嚣,结合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不稍片刻,赵月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果然不出她的出料,生意竞争在任何时代都存在。这花柳酒馆是近些年刚窜起的,而对面的墨水酒家却是百年老店。在现代,酒店能经久不衰的,必须有非凡的经营本领,若是以菜色为主来揽客的酒店,最多只能荣极一时。
很显然,墨水酒家也许就是如此,以前一直没有对手,后来突然来了一个,它就玩不下去了。而现在的问题是,这肥老是花柳酒馆的老总,他趁火打劫想要低价吞并自己的敌手,而墨水酒家的老板宁死不屈。
这样的争执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在肥老一顿狂飚污辱后,仍然不得其果,只好扬长而去。
见没什么戏看了,围观的人也就散了,赵月却径直朝墨水酒家走去,秦霜不知她想干嘛,也只好随她去了。
刚靠近墨水酒家,便遭到了刚才吵架的那位青年的驱赶,“你个破小孩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这样的服务态度,也难怪会衰败!赵月悠然淡笑,慵懒地低声道:“我家公子饿了,叫你们的老板出来。”
“切,要饭要到我们这儿来了?别欺人太甚,我们墨水酒店虽然没什么客人,但也不怕乞丐!”
“你说谁乞丐呢?”秦霜低低开口,眉头微沉,眸光流露出冷意,那青年顿时愣了愣,将秦霜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一时间拿捏不准该如何处理了。
“哎,他们喜欢叫人来闹,就让他们闹吧,咱们不怕。”柜台后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不是,叔,有两人说饿了,叫您出……”
一个头伸了出来,很快走出一个年纪比赵平安稍长的中年男子,只是看上去略显苍桑。他个子不高不瘦,长相也很普通,唯有那双手看上去比较奇特,不像是悠闲老板的样子,反倒像个打杂的。他看了看秦霜,无奈般笑脸迎上,“公子是要住店还是用餐?”
这才像个服务行的样子嘛!赵月寻了张靠窗的矮几,抽出白色绢布擦了擦,而后拍了拍地上铺的垫子,示意秦霜坐下。秦霜很配合地坐了下来,她随之坐下,眼角随意扫了眼绢布,嗯,卫生程度还好。
这一举动倒是惊住了老板,二人虽年幼,但行为举止甚是高雅,且被人如此细心侍候着,这公子怕不简单。背着包袱拿着剑牵着好马的,怕是赶路之人,是要住店?这会又坐下,莫不是要用餐!
思罢,他立即给那青年一个眼神,那青年倒也机灵,知道真的有客上门了,连忙将一把竹简送了过来。老板接过,在秦霜面前摊开。“公子请瞧瞧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秦霜随意扫了一眼,水煮肉,水煮鸭,水煮鸡,水煮青菜,水煮……月儿似乎比较喜欢吃烤的东西!
他漫不经心道:“就这些?”第一次带小月儿出来吃饭,总不能太差吧。
赵月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心里那个急啊,上面那蚯蚓般弯弯扭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菜?
老板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比刚刚被肥老指着骂还要难看,“公子莫不上在对面那家吃过?我做的比他们做的绝对好吃,要不……”他像是不服气,“我先免费做道让公子尝尝,若公子觉得不好,我不收钱。”
“叔,这个……”旁边青年一听急了,压低声音叫道:“万一他们又是来找麻烦的怎么办?”
一串钱币丢在了桌面,秦霜淡然道:“不必,本公子不缺这点钱。”
呵,果然有钱就是大爷!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不知道钱为何物,拿着块玉佩送给她,最后顺带得罪了蒙田那位大爷!赵月扪心自语,好像,那玉佩更值钱有没有?
老板一见顿时知道得罪真贵人了,连忙吩咐青年上茶,自个急急去掌厨了。三杯茶下肚,却不见人影,秦霜有些不耐烦了,那青年连忙上前再加茶,解释道:“我们家的菜式都是新鲜的、现做的,所以比较慢,公子请耐心等候。”
果然,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才上了第一道菜,水煮肉!
好难吃有没有?尝惯了五花八马的调料,再吃这清汤水煮肉,赵月的味蕾虽然还是新鲜的,可灵魂深处的记忆犹在。而对面的秦霜,显然也是吃惯了美食的爷,尝了口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第二道菜显然快多了,第三道,第四道……菜式很多,份量不多,果然样样都是清汤寡水。思前虑后,赵月总算明白,这年代恐怕还不会炒菜,就算用盘装的,想必也是水煮捞起来的。除了盐和姜,既没有辣椒也没有鸡精味精,能做得出这么多道菜,也真是难为了。
赵月每道都尝了尝,慢慢地,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在调料行天下的年代,谁能做出如此简单又原滋原味的菜式来?仅尝一道,确实很淡没味道,但每一道都尝一遍,她就能分辨出不同了。
每道菜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这老板真不简单。
老板被赵月招上前,喜滋滋问秦霜:“公子觉得如何?”
“还行!”秦霜的还行,成功地浇熄了老板的热忱,“那公子的意思是……”
“盘下你的店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