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听她说这话,直道她们祖孙俩果真是默契十足,望向陆云汐的目光越发欣喜起来。
范老夫人哪能不知她们是演戏给她看的,虽是气愤但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祖孙和睦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呢。范老夫人一个不如意,朝范夫人使眼色,让她帮自己说回去。
范夫人在府里厉害是厉害,可是面对范老夫人时总是会身不由己的听从,时间长了习惯养成了,也就难改,于是走上前来,开口道:“郭老夫人就不要谦虚了,您看您几个孙女,哪个不是闻名京城的才女,尤其是大小姐,小小年纪就家喻户晓啊。”
这话明面上是在夸陆云汐,可仔细一想就觉出不对来,陆云汐从前那般德行,可不是京城里人人都知晓的废物吗,这样变着法的挖苦陆云汐她还真想的出来。
陆云汐只轻笑,不发表见解,反而关心起他们家的家事来,“今儿个怎么没看到范七小姐,要知道她从前也是最喜欢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这下轮到范夫人说不出话了,范凌月失踪的事她特意压了下来,为了就是保护她的名声,现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流言蜚语,她本来都打算就这么让人们遗忘了这个范家幺小姐,可是哪能想到陆云汐又提了起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看向陆云汐的眼神夹杂着三分狠意,“劳陆姑娘挂心了,月儿昨日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唉?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要知道我前几日还看到她神清气爽的在大街上逛着,只不过她的衣装着实有些奇怪,似乎沾染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远处缓缓走进的范凌莺一个踉跄,如画的眉目闪现着不可思议,她稳住身形,逐步走近,“陆姑娘说的是陈贵妃宫宴之前吧,舍妹是在宴会之后染的风寒。”
“倒也是巧,我就是在宴会之后见到的七小姐。”陆云汐丝毫不受影响,唇边的笑简直收不住,“还是在二里街遇见的。”
“怎么可能?”范凌莺顿时慌乱,二里街是什么地方,烟花女子之乡,风流公子之爱,寻常人若非迫不得已万不会去那凑热闹,陆云汐却说她在二里街遇到了范凌月,范凌莺脑子一乱,说起话也口无遮拦起来,“月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陆姑娘可要注意说辞,莫要损了她的名声!”
陆云汐也是心大,毫不在意,“范姑娘这是何意?谁人都知二里街闻客香的清蒸七星斑最为有名,我那次也是嘴馋了才去的,难不成范家家训中竟有不得出入二里街一条?”
范凌莺一噎,说不出话来,她只顾着着急却忘了这茬,白白让陆云汐抓了个把柄。
范夫人见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汐姐儿莫要生气,只不过二里街具体是什么样子想必也不用我多说,月儿这会子正在家养着呢,汐姐儿既说见过月儿我定是要好好问问她什么时候自己偷溜出去的。”
陆云汐浅笑,将郭老夫人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开口道:“范夫人也不必为难,说不定当真是我看错了呢。”
她这番模样倒让范凌莺觉得不自在起来,又想起陆云汐既然说见过范凌月,那说不定可以通过她顺藤摸瓜找到月儿的下落。”思及此,范凌月就要站出来询问,却遭到了范夫人的阻拦。
她不解的看向范夫人,后者留给她的只有沉重的摇头。
她也是懂事,即刻明白了范夫人的意思,闭上嘴巴退回去沉默不言。
陆云汐瞧见她们的小动作,不予理会,和郭老夫人说笑着离去了。
·······
范凌月在千娇苑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
她被卖到这里来时已经失了清白,因此可塑造的价值并不高,再加上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失去了贞洁,更是遭尽了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的脸色。甚至连苑里的丫鬟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就是让她干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