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天骐的眉头越皱越深,陆云汐微微一叹,“先锋,您好生歇息,小的告退。”
后,转身出了营帐。
“主子。”进了自己帐中,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都办妥了?”陆云汐褪下男装,走到盥洗盆旁净面。
“办妥了。”
“爹爹和舅舅怎么说?”
“说是假装主子已被找到,但旧疾复发,因此送到佛陀寺修养。”
“佛陀寺?还真是有缘。”陆云汐拿起毛巾擦脸,“那陆心宁那边呢?”
“她似乎并不关心主子的动向,只想着要夺回权力。沈家小姐近日沉闷不已,蒋小姐因为见不到六皇子心神不宁,而李小姐还是如往常一般与世无争。百媚楼那边,一切如常,就是沈公子……”
见无泪吞吞吐吐,陆云汐问道:“他怎么了?”
“他似乎发现了主子的真实身份,还多次去往香山说要探访主子。”
“你担心什么,就算为了我的名声爹爹也不会允许的。”
“可是他有一日偷偷去了,那天晚上幸好属下没走,所以才将他挡了回去。打断了两根肋骨,应是有段时间不会再去了,而且属下那日打斗还故意弄出声响,这样老爷就会再增加暗卫人手,所以悠琴那边该是安全的。”
“打断了两根肋骨?无泪我不相信你的身手退步了。”陆云汐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
“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他虽躲在暗处,但属下还是瞧着了,像是……楚铭。”无泪道,迟疑了好久才说出来。
“呵,没想到,他连陆家的家事都不放过。”陆云汐一饮而尽,白白浪费了楚寓轩特意带来的碧螺春,“与楚铭勾搭在一起,无泪,两根肋骨,你打轻了。”
“是。”无泪知道陆云汐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跟在陆云汐身边看着她经历人生的大喜大悲,看着她被人羞辱,隔着一颗心无泪都能体会到那种锥心炙骨的恨。
“对了,主子,还有一件奇事。”无泪喝过陆云汐倒的茶,又道。
“说。”
“主子您那日在沈将军府染成七色玫瑰后,在京城就传遍了,人人已见过七色玫瑰为荣。那日您的七色玫瑰被允清郡主得了一枝,允清公主见到后就一直在找主子,佛陀寺去了不下百次,还说您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主子,这允清郡主莫不也是重生归来?”无泪百思不得其解。
陆云汐听罢,细细回想允清郡主的一生。
那位郡主含着金汤勺出生,是明王府的掌上明珠,前世嫁给了礼国公府嫡子,颇受蒋家人尊敬。三年内生了两个嫡子,更是坐稳了主母之位,与夫君也是相敬如宾,其乐融融。
可以说与陆云汐相比,这允清郡主是非常幸福的,没道理含冤而死,至于重生……若她当真与她一般,那么就是不为友就为敌的一个人了。
思及此,陆云汐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她也是重生,不起招惹就行了,前世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今生也一样就可。”
“属下记下了。”
“你奔波这么多天也是累了,早些歇息吧。”
“嗯。”
第二日,楚寓轩果真没诓她,一大早就叫人请她谈论布阵。
陆云汐欣然前往,一说就是一天。
滕将军听到最后,不仅有感而发,“陆公子才华横溢,若这一战胜那可谓是最大的功臣。可陆公子并无军命在身,这功也无从记,不如……”
陆云汐打断滕将军想给自己军师的话,微微弯身,“这军功记在陆先锋身上即可。”
“依你所言。”滕将军被陆云汐和楚寓轩同时打断,站在原地别提有多尴尬。
陆云汐笑笑。是要记在大哥身上的,因为这阵法就是大哥在身受重伤时想出来的
军鼓敲得极是时候。
陆云汐一早起来,就去伺候陆天骐更衣。
伤势已将好得差不多了,去战场也没人拦着了。
到了练兵场,就看见楚寓轩站在那,器宇轩昂。
他今日难得没穿白衣,反倒是一袭黑袍。前世今生,陆云汐起一次看到楚寓轩穿黑色的样子。以前他总是白衣飘飘,宛若仙人。
而今黑衣在身,倒是说不出的冷峻。他白皙的面庞衬着那恰到好处的黑,给人一种庄严感,那波光流转的桃花眸也似乎变得坚毅起来。现在的他,是一名即将出征的军人,他严肃的表情显得信心满满,战前叮嘱的神色更是格外迷人。
陆云汐看着他,目光久久不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