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待谢欢至公堂时,薛陵钰正悠哉悠哉的坐着饮茶,神情惬意,瞧着竟像是来刑部做客一般闲适。
“谨王殿下。”
谢欢朝他行礼道。
薛陵钰并未起身,朝着谢欢的方向抬了抬手,温润如玉道:“谢员外郎免礼,许久未见,今日本王倒是要叨扰谢员外郎了。”
“呵,谨王殿下说笑了。”
谢欢客气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薛陵钰眼中藏着兴味,朝着公堂中央跪地垂头的年迈妇人微微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道:
“此人乃是本王的人在京郊乱葬岗救回来的,名唤柳娘。
捡到柳娘时,她中了哑毒,头上还被人给砸出了个血洞,瞧着好不可怜。
好在本王的人救得及时,止住了柳娘头上流的血,王府的大夫也将她的哑毒给解了。”
“只是待柳娘哑毒解了后,本王这么一问呐,才知道竟然是有人想将柳娘给毒哑了还不够,竟然还想将她给杀了。
这可是件大事,本王一想如今京中谢员外郎名声正盛,便想让谢员外郎来给她做做主。”
说这话时薛陵钰脸上尽是看好戏的表情,谢欢心头不免一跳,随着薛陵钰的视线向着柳娘看去。
柳娘瞧着大约五六十的年纪,长脸三角眼,满头鬓发,身形佝偻,但要说是穷苦人家又不太像,谢欢注意到她露出的双手上并没有操劳后留下的痕迹。
“柳娘,谢大人就在你跟前,有什么冤屈只管跟谢大人哭诉。
京城里谁人不知谢大人对女子、哥儿的案件最是重视,你且安心,谢大人定然会给你个说法。”
薛陵钰慢悠悠道。
这番不阴不阳的话一出,谢欢就清楚的明白薛陵钰是在针对他。
细细回想过往遇到的人,谢欢敢断定自己并未见过柳娘,却是不知薛陵钰带着人来做什么。
“谨王殿下谬赞,”
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谢欢往公案前一坐,亲和道:“你若有什么冤屈只管如实说来。”
柳娘状似害怕的怯怯抬头看了眼谢欢,随即便朝着地上猛的一个磕头,痛哭流涕道:“大人,民妇冤呐!
差点就被人给害死了啊!”
哭声很大,嗓音像是锯木头般嘲哳难听,的确像是被毒坏的后遗症,谢欢的心不由得更加焦躁起来,他凝声问道:“柳娘,你可知是何人要害你?”
柳娘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衣角,哀切道:“大人,害民妇的正是户部左侍郎府上的宁姨娘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小琴!”
瞳孔放大,谢欢身形僵滞,浑身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散发着阵阵冷意。
户部左侍郎府……
宁姨娘……
还有小琴。
公堂内站在两边的刑部捕快们皆是惊疑不定的看向堂上的谢欢,户部左侍郎府宁姨娘,那不正是谢大人的生母吗?
堂下的柳娘还在喋喋不休的哭泣道:“民妇记得很是清楚,去年十一月二十那日,宁姨娘约了民妇于京郊的茅屋中相见,谁知见面后她竟骗民妇喝下了哑药。
灌了哑药那宁姨娘还不罢休,竟又伙同小琴要将民妇给杀了。”
“她们在民妇反抗之际,拿着茶壶砸在民妇的头上,又拿长凳摔在民妇身上,后来见民妇进气多出气少,以为民妇活不成了,便使了银钱让人将民妇抬去了乱葬岗。”
“谢大人!
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
柳娘哭得悲切,泪水糊了满脸,听得直叫人心头发寒。
“谢员外郎。”
见谢欢迟迟不说话,薛陵钰不急不缓的敲了敲桌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看好戏的笑意,轻飘飘道:“你怎地不接着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