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天官之言的意象?”
“是意外之象。”
真卿重新坐了回去。
公输右的杀气愈加浓郁。
“那不知面对这样的恶狼,喻郎也会感觉害怕么?”
真卿微笑道:“我自然是害怕的,那可是吃人的野兽,而我不过一介凡夫。”
公输右眯着眼睛说:“可这恶狼现在就站在喻郎面前,却没见先生害怕呐?”
真卿只是笑笑,道:“丞相,老实说我现在可是怕的要命,原本天机不可泄露的天官预言,我也半点不敢隐瞒。”
“既然喻郎屈居是为了解惑,我便请教喻郎。”
公输右寻了喻真卿旁边的一块岩石坐下,“天官之言说我是恶狼,那这异首之灾可有破解之法?”
真卿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为公输右自认恶狼感到好笑,笑道:“丞相似乎误会天官了,天官说的命理天数,这是注定之事,可不是障眼之术。
荒狼异首,丞相若想自救,关键在于那少女能否唤回狼心,这是天官看不透的事,也是公输家族唯一的救赎。”
公输右顿时冷笑道:“说到底,喻郎还是在意丹呐。
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丹,你知道多少?”
真卿敛起笑容,面无表情道:“丞相阴阳道法造诣极高,听说有活死人,死活人的手段。”
他略作停顿,继续说:“可惜一具身体藏着两种灵魂,必然会不稳定,有时候难免会失控,导致一些计划之外的人身死。
这是难免的,丞相花了二十年才在寒单城制造了一个半魔人,像公输丹这种投机取巧制造半魔人的方式总会出现纰漏。”
话已至此,公输右的表情再无半点轻松,但仍强迫着保持镇定。
喻真卿果然还是那个喻真卿,这二十年来的规划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
真卿扭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至于住进丹体内的魔魂,就是当年的甯婳吧?”
丞相眼睛瞬间僵直。
这副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就像把“你为何会知道?”
写在脸上。
真卿自然晓得公输右的反应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于是便继续说:“丞相可还记得,公输丹不稳定,最近一次失控发生在醉生梦。
靖安府羁押了与死者有过过节的令公子公输厘,虽然很快就放了出来,但当时负责审讯他的官员,曾在九道山拜入法令一学,不过是让我这样一个同为九道出身的师弟见见令公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令公子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吧?”
公输右的眼珠来回晃动,对真卿的话将信将疑。
确实,公输厘从未跟他没说过,但也不能说是一定发生过。
于是真卿便接着说:“大公子从九道宗回来不过两月,心高气傲,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执。
我问过我的师兄,也是他的老师微机先生,知道他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他既想着正义凛然,又乐意享受着父亲的计划带给自己的福利。
他讨厌公输丹,因为他觉得丹是一个魔鬼,同时又不拒绝自己继续身处魔鬼的计划中。
我不过是用了些激将法,他自己就把这一切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