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在他们那片区有名,谁家出事都帮把手,跟他作对简直是跟整个小区的人宣战。
方庆云家暴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陆扬也介入过,把他训得跟孙子似的,偏偏他还得陪个笑脸发誓下次不敢。
两个警察对视,年轻的说:“时夏,你朋友来了。”
时夏转头,看到陆扬平静沉着的脸。
陆扬却没看她,先跟年长警察握了手:“麻烦你们了。”而后才经过时夏身后,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时夏莫名心虚,偷偷用余光瞄,却撞进他不经意的眼神,像惊起的雀儿一下子飞快地躲开了。
另一边陆扬也迅速移开了目光。
之前警察已经跟他简单说明了情况,他看向对面的方庆云,视线自然而然地又从时夏身上掠过。
她看起来没受伤,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洁白的毛衣不染纤尘。
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扬无法否认自己甫一听到时夏跟人打架时的心悸,只得将之归咎于嫌弃。
这对吗?让她住进来的第二天,她就惹麻烦。
“打架的事怎么说?”
方庆云犹豫片刻,忽然叹了口气:“你怎么没早说是阿扬的朋友?”
他看向陆扬,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神色,“算我倒霉,既然是阿扬的朋友,我就不追究了。”
时夏噗嗤一笑。
陆扬的眉不易察觉地拢了拢,平和地说:“既然闹到警局,凡事说个明白。该赔钱就赔,该认错就认。”
李芸在他的注视下往上拉了一下口罩。
“算了算了,是我儿子找这位小姐过来帮点忙。”
年长警察追问:“可以说说什么忙吗?”
李芸支支吾吾着,方才沉默寡言的时夏忽然冷不丁地出声:“她被家暴了。”
方庆云脸色变了又变:“什么家暴,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时夏漆黑的眸子看了过去,冷淡的不带半分情绪。明明不及他高,但方庆云愣是从中看出了居高临下的压迫,一时恍神又想起尖尖的鞋跟摇摇坠坠地对着自己眼睛的恐惧。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
警察叫李芸脱了口罩,半肿的脸和破裂的嘴角显而易见,她的左手还虚握着拳,摊开后擦伤的掌心血迹斑驳,不知道衣服底下的伤究竟如何。
警察的神色顿时更加凝重。
“有家暴这回事吗?”
方庆云打死不承认:“你们怎么能瞎听人造谣?我和老婆关系和睦,不可能家暴的。”
“你老婆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