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夫人也很是气恼,人是她带出去的,本是好意带两个小姑娘去散散心,到不想站着出去被人背着回来了。
她急怒交加,得知了是哪家公子干的好事以后,差人就要上门去讨个说法。
滕家家主出任按察使,在山南这个地界,就连都指挥使,左右布政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眼下珠儿的恩人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简直是朝着滕家的脸上扇。
“徐公子,”
交代好事物,滕夫人满脸愧疚地看向徐辞言,“出岫今日是跟着我出去的,这事也是我疏忽了。”
“徐公子放心,我们滕家必然会给珠儿一个交代。”
她又听滕明喻说徐辞言不日就要辞行,心底越发不安,“眼下出岫这般,便在滕家多修养几日。”
徐辞言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徐出岫不知什么时候从榻上起身了,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神态却颇为自若,对着滕夫人行礼。
“出岫惯知夫人好意,只我和兄长到山南多日,诸事已毕,也该返家去了。”
滕夫人有些心急,“你这丫头,方才才呕了这么一场,不多养养怎么成!”
徐出岫看了眼哥哥,语气坚定,“夫人放心,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此番回去和师傅一起同行,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出岫又拜,“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倒是给滕家带来了麻烦,出岫在这给夫人道歉。”
她这么一说,滕夫人简直羞愧得面色通红,心底暗自给江家又记了一笔,只等马上去和滕家老祖宗告状,老祖宗出面,定要他江家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事哪怕南威侯亲自来了,也别想就这么干干净净地扯过去!
徐出岫念头坚定,滕夫人再三劝说,就连珠儿撒娇不止,也只让人应下在滕家修养一日,把药喝了再走。
第二日一早,徐辞言亲自驾了马车,接上司三娘子和妹妹辞别滕家。
“姐姐,”
珠儿眼眶通红,她知道徐出岫要回家以后伤心得在屋里缩了一日,临走了又忍不住跑出来送,“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徐出岫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笑着蹲下,把自己做的娃娃递给珠儿,“姐姐娘亲在家里很想姐姐了,珠儿别怕,等来年姐姐又来找你玩。”
“到时候希望珠儿又长大点,别天天哭鼻子了呢。”
滕珠儿被她一哄,有些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那姐姐要替我向林姨姨问好!”
“好。”
徐出岫笑着应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和滕夫人等人告别上了马车,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路驶出了城。
“出岫,”
徐辞言赶着马车,有些担心地看着妹妹,“怎么样,可还撑得住?”
“哥哥放心吧,我没事呢。”
徐出岫乖巧地笑笑,看了看同乘一辆车的司三娘子,“师傅已经给我号过脉了。”
徐辞言不放心,又看了司三娘子一眼,见人点头才松了口气。
马车哒哒驶过长街,很快就出了城门,前来送客的滕明喻勒马驻停,与徐辞言告别。
等见不着人后,徐辞言看向妹妹,有些好笑地夸赞一句,“出岫也长大了,今日这事处理得很是妥当。”
徐出岫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半点没有之前在滕夫人面前的冷静大方,“哥哥看出来啦……”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桃林里见哥哥色变,小姑娘也明白了那所谓的权贵是谁。
徐出岫明白,她家虽与滕夫人关系不浅,但毕竟不是滕家人。
山南江家虽不算大族,但背靠南威侯府,少不得让人投鼠忌器。
滕家上下这么多人,难免有人不愿意为了这么个姑娘贸然出头,滕夫人纵然有心想为徐出岫报仇,但也人轻言微。
说到底,徐出岫到底没出什么大事,只靠珠儿一房和滕明喻,江家能受到什么惩罚还真不好说。
徐出岫想明白了这一点,又知道滕家老太太对她有几分喜意,干脆便以退为进,主动提出不追究江家公子的事,只说要归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