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九千岁此时此刻的心情。
从昨日离开京城时开始,他的心便沉浸在痛苦和激动中。
小猫儿在等他,他的溪儿在等他,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在等他。
一路上,九千岁恨不能肋下生出一对翅膀,瞬间飞到小猫儿身边。他要抱紧她,要亲吻她,要一遍一遍要她,与她抵死缠。绵,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想她。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凤暖究竟把林若溪藏在了哪里,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般突袭,究竟能不能见到小猫儿,根本不知道,他的溪儿,现在到底是副什么模样。
马不停蹄,终于悄无声息到达,并顺利潜入皇宫,九千岁却不得不先等蝴蝶夫人离开,并设计转移蝴蝶夫人的视线,让蝴蝶夫人无法去而复返,这才从天而降,猝不及防地杀了个凤暖措手不及。
果然,突袭让凤暖方寸大乱,凤暖所有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溪儿,就是在他手里。而且,就在这间被刚刚布置成洞房的厢房里。
所以,走进厢房时,九千岁激动得难以自制,又愤怒得无以复加。
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小猫儿在哭,他的溪儿在哭。
可他,却不能抱住她。
想到五年前,他夺走了凤暖的新娘,强硬地躺在凤暖的婚床上,叔占侄媳,硬是让小猫儿成了他凤吟九的妻。今日,凤暖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法,强硬地夺走了他的妻,并且,还想妄图和小猫儿成婚,九千岁就想杀人,杀尽天下所有的人。
在凤暖刚刚放下纱幔的那一刻,九千岁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凤暖身后。看着纱幔中若隐若现的娇俏身影,九千岁差点一掌拍死凤暖。
他疯狂地想揭开纱幔,将榻上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
疯狂地想将凤暖剥皮剔骨,剁成肉泥。
可是,九千岁没有动。
因为,他不能,也不敢。
溪儿眼下不知道顶着谁的壳子,蝴蝶夫人一行神出鬼没,凤暖究竟有没有做什么来克制要挟溪儿,他都一无所知,稍有不慎,事情就会回到原点。
九千岁不怕继续和蝴蝶夫人斗智斗勇,哪怕斗一辈子,他也有信心赢得了蝴蝶夫人,但,他无法承受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三年半分离。
倘若,事情败露,溪儿再一次被灵魂摆渡,再一次被转移,彻底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要怎么办?
所以,他必须忍,必须在万无一失,将蝴蝶夫人和凤暖一网打尽之前,选择忍耐。
方才,在他华丽转身的一刹那,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在他俊美绝伦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又被他迅速擦去。
眼下,他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凤暖,目光透过凤暖,一瞬不瞬紧盯着纱幔中那模糊的身影,却只能让腥涩的血水和泪水,全都流进心里。
心中怒火中烧,九千岁的眼睛几乎要充血,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暖儿?你站在那里做甚?难不成担心本座会如五年前那般,再次爬上你的婚床,抢走你的新娘?”
“扑通”一声,凤暖跪了。
“九……九皇叔……”
“放心吧!”将目光硬生生从纱幔上收回,九千岁垂眸看向手里的残茶,然后,毫无征兆地举杯至唇边,一仰首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