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站直,难以置信地低头去看自已的双腿。
不仅比昨天多走了十步,更重要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感受到之前因为康复训练,双腿酸酸胀胀,骨头缝里都在发痒的感觉。
秦坤走过来,蹲下去撩起他的裤腿,指腹从他的小腿慢慢往上按,一直按到膝盖的位置。
“疼吗?”
秦坤问。
苏思文摇摇头,眼眶中有泪光。
他忘了,自已上一次像健康的正常人一样走路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不用腿疾带来的痛苦,走路姿势也很正常。
“坤坤,我是不是快要好了啊?”
苏思文轻声说。
秦坤起身,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苏思文单薄的脊背。
“嗯,等最后一次手术完,肯定能痊愈的。”
睡前训练的结果出乎预料的好,两人心情愉悦。
“宥宥真是我们的福星。”
秦坤靠着床头,手臂搭在苏思文的肩膀上。
他和思文都是在已经懂事的年纪失去了自已的父母,自已从悲痛中走出来,带着父母对自已的期盼继续生活。
苏思文上幼儿园的时候是小红花拿得最多的小朋友,做早操的时候都站在最前面领队,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
他骨子里很倔,曾经有亲戚的说要领养他做儿子,承诺会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只需要他改个名字就好。
苏思文在杨奶奶一家的帮助下处理完父母的后事,身上还穿着孝衣。
湿湿冷冷的梅雨季,羸弱的少年站在屋檐下,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
“不可能,我这辈子只会是苏长城和莫琼莲的儿子。”
少年声音透着冷冽绝对,声音穿透细密的雨丝,脊背挺得笔直。
那亲戚嗤笑一声,说他倒要看看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子,能走多远。
苏思文比以前更拼命的读书,发了疯地向所有人证明他自已,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他也一样过得很好。
秦坤刚认识他的时候说他骨头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有人领养照顾,不是也挺好。
苏思文深深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个傻逼。
于他而言,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那些人争着抢着想要领养他,无非是想要他家的那幢房子,还有他爸妈留下来的钱。
出国治病的这段时间以来,秦坤知道他其实背着自已哭了好多次。
手术结束麻药失效,医生用简单的形容告诉他,苏思文要经历骨头四分五裂,又重新长好的过程。
这些痛苦谁都不能帮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