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绝想了想,点了下头,随便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模糊回答:“嗯,工作时候认识的。”
周可昕会意:“我说呢,我记得你转走的时候,谢厌迟才刚转到我们学校没几天。”
“也是。”秦郁绝笑笑,跟着这波人走进医院,“不过可能之前见过一两次。”
她当然不会把今天的事当成巧合。
之前就总觉得谢厌迟眼熟,现在来看,可能是之前在高中的时候因为什么原因见过几面。
不过看起来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应该也没有过什么交道。
但出于好奇,秦郁绝还是随口问了句:“谢厌迟为什么是副学生会长?”
“事情还挺复杂的,他高二刚转来的时候,还总和人打架。”周可昕对当年那些八卦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和谢厌迟一起转来的,还有个双腿截肢的男孩,但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然后呢?”秦郁绝问。
“然后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虽然是重点,但是是重点里最次的,塞钱进来的人也多。那群混混在你走之后就更加无法无天,总是去欺负那个截肢的同学。”
周可昕顿了下,继续说:“谢厌迟是那人的朋友,知道他被欺负后,堵着那几个混混打了几架,一来二去,那些人都怕了。”
听到这,秦郁绝皱了下眉:“所以为什么——”
“高二快结束的时候,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自杀了。”
周可昕步子一停,似乎是叹了口气:“事情闹得很大,学校那段时间天天有记者来。那个男孩初中的时候就是打乒乓球的,曾经还拿过全国第二。是因为一场火灾才落下双腿残疾,估计是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了。”
“谢厌迟从那以后的两周里,就来过两次学校,但后来,班主任托我给了他一封信。”
“信?”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从那以后,他好像才终于走出来了,也没再和人打架了。”周可昕语气里有些唏嘘,“最好的朋友自杀,对谢厌迟来说,打击一定很大。”
秦郁绝垂眼,没有说话,但她想了想,却感觉这一系列的词汇串在一起,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双腿截肢……
“哎!你们走快点!”老班长在前面喊了句,“来,你们在这份贺卡上挨个签个字,到时候送给老班。”
秦郁绝走到的时候,谢厌迟正在签名。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拿着笔,漫不经心而又随意地在贺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脑袋里宛若有根弦被瞬间绷紧,秦郁绝张了张嘴,突然开口喊道:“谢厌迟。”
“嗯?”谢厌迟头也没抬。
“我想起来了,”秦郁绝总算明白了,自己的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我是不是罚你写过检讨?”
谢厌迟手一顿,抬眼,笑了声:“啊,你记性还挺好?”
*
2010年,春。
四月份的天,恰好迎来了寒潮。
冷空气混着萧瑟刺骨的寒意冻得人鼻尖发麻,深深吸一口气,便能感到鼻骨处传来酸楚的刺痛。
秦郁绝朝着指尖哈了口气,热流反了上来,鼻尖泛起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