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琛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拉过椅子正想坐下,突然想起辰言刚刚就坐在这里和安然有说有笑,立刻就停住了。
“司弋,把这张椅子丢出去。”司墨琛双手插在兜里,抬脚将椅子踢开,叫来司弋。
“是,少爷。”司弋提起那把椅子走了出去。
安然傻眼了,“这把椅子招你惹你了?还有你凭什么乱扔医院的公共财物?”
司墨琛哼了哼,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我乐意。”
“行行行,有钱你就是大爷。”安然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哼,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着。
有钱你就是把这个医院给拆了都行,安然暗暗在心里吐槽着。
突然,司墨琛掀开盖在安然身上的薄被,在安然错愕的目光下霸占了病床的另一边。
“你,你做什么?”安然看着大咧咧霸占了她床的男人,虽说这病床够大,可是她刚好就睡在中间,司墨琛这样一挤上来,空间瞬间缩到最小。
这是要做什么?跟她抢床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司墨琛拿过一个抱枕垫在脑后,自顾自地把薄被一拉,将另一边盖在自己身上,侧过头看着她,一副慵懒闲适的姿态。
“我是病人!”安然咬牙切齿,可恨的是她还没办法挪动,和司墨琛离得很近,连带着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
司墨琛没有理会她,轻轻“嗯”了声,闭上眼假寐。
如果她不是还病着,她以为会这么简单?
嗅着身边传来的淡淡清香,司墨琛只觉得神经一松,疲累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浸入脑海里。
很快,安然便听到身边传来的绵长细微的呼吸声,嘴角一抽,睡过去了?
霸占了她的床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安然转过头盯着司墨琛一个劲地瞧,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明显,俊美的脸上看起来很疲累,像是很久没睡一样,蓦地就让安然的心软了下来。
事实上,司墨琛的确没怎么休息,从安然出事那一刻到现在连假寐都没有,直到中午之前把公司的事处理完了,才赶过来。
安然伸出手,轻轻在他轻拢的眉峰上戳了戳,然后像是心虚一样立刻收回手,装作在玩平板的样子。
真好。
安然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两个字,可是为什么好呢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以前,她最喜欢的便是从安家钻到司家去,钻进司墨琛的房间里霸占他的床,她最喜欢司墨琛那张大而且柔软的床了,上面带着淡淡的皂香,很好闻,不管她在上面怎么打滚都不会摔下去。
每每她在上面一睡着,就会忍不住梦到那些好吃的,流了一枕头的口水,当时还小,不知道这对自小就有着严重洁癖的司墨琛冲击有多大。
记得第一次那么做的时候,安然醒来整个枕头都湿了大片,都是她的口水,她迷糊地爬起来揉眼睛,就看到床边的司墨琛一脸崩溃地瞪着她。
当时司墨琛的表情安然到现在还记得,是那种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打屁屁的!
可是安然呢,自小就练就了一身逃跑的功夫,还没等司墨琛发难,她就迈着小短腿哧溜哧溜爬了出去。
等司墨琛想到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安然就在隔壁安家朝着他扮鬼脸,当时能把司墨琛气成那个样子的,恐怕也只有安然了。
经过一次之后司墨琛就学聪明了,知道把大门和自己房间锁好,以为这样就能挡住热情的安然在他枕头上流口水!
可是呢?
安然小时候是出了名的难缠,因为夜清岚保护得好,加之后来司墨琛的护佑,所有人都只是知道安然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但是却特别难缠。
司墨琛把门锁了这事惹怒了安然,以为这样就能难倒她?
当时安然不过三四岁,头脑却机灵得很,也大胆得很。
从种在庭子里的那棵长到三楼的大树就是哧溜哧溜地爬,一点也不怕摔下来,居然还真的给她爬进去了。
司墨琛没有锁阳台的门,也没想到安然会从外面爬树进来,由此可见,安然的难缠指数有多高了。
最后安然还是如愿以偿地在司墨琛新换的枕头上流下一大片口水,还在他洁白干净的床上留下自己的脏手印。
司墨琛回来的时候拎着当时从柚子街给安然带回来地栗子糕,本来想放好书包就给安然送过去。
虽然他总会凶安然,但有时候却对她是极好的。
可是当他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爬进来再次攻占了他床的安然时,他手机提着的栗子糕盒子啪地就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