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喋喋不休地说。
“周围那些农户,就是很粗鄙,他们吊着鼻涕,身上脸上都是泥土,吃饭手也不洗,在田间就随地……那什么,一想到我吃的菜是这样……我真的受不了啊!”
姜瑶痛苦地以手掩面,发泄似的使劲摇了摇头。
孟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孟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们那时住的农庄,环境还是很好的,不过周围有其他农户,阿瑜有时带着阿瑶出门玩,会看到一些不雅行为,也属正常。”
那几年,受京城大乱的影响,大齐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
乡下大字不识的粗野农户,能有饭吃,保住一条命,已是幸运,哪还有心思讲究干不干净?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从小就受了那么多苦,都是为娘不好,把你弄丢了!”
沈氏呼喊着扑上来,抱着姜瑶就是一顿眼泪。
孟天抿了抿唇,不赞同地对喊:
“阿瑶从小就不喜欢出门,吃用物品都是送到农庄里面来的,她能见到几次?再说了,你们这些京中贵人吃的菜,还不是用粪水浇灌长大的?谁又比谁更金贵不成?”
孟天一向看不惯京中这些高门世家的人,整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倨傲样子,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离开京城的原因之一。
她以前一直觉得,姜瑶被她养得太娇气了,现在她看明白了,姜瑶不是被她养得娇气,是生来如此!
因为是安乐侯府的种,才会是这个样子。
安乐侯听了姜瑶对乡下生活的描述,瞬时忘了深究姜瑶有没有欺骗他们,因为他也觉得,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确实很艰苦。
他指着孟天指责:“你还说没有苛待我女儿?刚才瑶儿说的那些,不就是证据?”
这下轮到孟天无语了,这群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勋贵子弟,和他们说再多也是没用。
孟瑾适时开口:“姜侯爷,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把话说开,相互都觉得对方苛待了自家女儿,不如我们一同去京兆府见崔大人,在公堂上分辨个明白,如何?”
安乐侯一僵,之前那场闹剧好不容易平息,他可不想再去公堂上闹一次侯府真假千金的戏码,不但丢脸,还可能影响他的官途,就得不偿失了。
“这……就不必了吧。”
安乐侯为难地婉拒,讨好地对着孟天笑着提出:
“既然双方都有错,不如两相抵销,咱们两家以后常来常往,也是……”
“这也不必了!”
孟天果断拒绝。
“以后,两家之间不必来往,切勿上门打扰!”
她决绝的目光掠过安乐侯的脸,落在被沈氏抱着的姜瑶身上。
“姜小姐,你既然认为跟着我受了大苦,那以后便跟着你的亲生父母,过好日子去吧。
我们之间,再不是母女,往后,也不要再以母女相称,切记!”
姜瑶轻轻推开身上的沈氏,定定望着孟天,眼底划过不甘。
“阿娘,哦不,以后都要叫你孟夫人了。”
她嘴角轻扬,眼神自信中掺杂着威胁。
“孟夫人,你放弃我这样优秀的女儿,选择孟蕊那种软弱无能的人,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