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时卿满心抑郁地坐在轮椅上。
身前竖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清晰照亮他半边脸颊上狰狞狭长的伤痕,他生无可恋地叹息,撇开眼,不想看自已这副丑样,可是又忍不住余光乱瞟。
树婆婆端着药过来,时卿赶紧将镜子收起来,可手指还没痊愈,失了力道,镜子脱手,差点儿摔在地上。
是一条枯藤接住了镜子。
“男人身上有一两道伤疤多正常?你倒也不必太在意,我们小公主不会因此而嫌弃你的。”
树婆婆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
时卿道:“我怕丑到音音的眼睛。”
树婆婆轻嗤,拿出一盒药膏给时卿。
“喏,这是养颜药,每天敷一点在伤口上,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能修复伤疤。”
“谢谢婆婆!”时卿嘴角上扬。
树婆婆无情拆台:“谁是你婆婆?”
时卿笑道:“当然是您了!”
树婆婆阴恻恻拎起枯藤:“油嘴滑舌!信不信老婆子再给你一顿?”
时卿道:“我从小到大受过的责打多了去了,婆婆先前在魅影森林给我的那几下属实是挠痒痒。”
“那老婆子再给你挠几下如何?”
“别别别别——现在承受不起——”时卿可怜巴巴讨饶。
树婆婆斜睨他一眼。
“你这人,倒也心大。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又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时卿目光炙热坦诚,像皓月那般皎洁明亮。
“音音还在,无论有多少厄运加身,我都接受。”
树婆婆皱眉说:“一心只顾儿女私情,没出息。”
“还没有儿女呢。”时卿嘀咕。
树婆婆“嚯”了声,举起权杖就想敲他。
“你搁这儿同老婆子我扣字眼呢?”
“不敢!不敢!”
时卿推动轮椅赶紧跑。
音音从外面进来,时卿眼波流转,双瞳炯炯有神。
“音音!”
音音嘴角上扬,奔着时卿而去。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放慢脚步,还算矜持地走。
树婆婆扫了二人两眼,就坐在木桩子上不动了。
音音&时卿:“……”
树婆婆哼着小曲儿,心情似乎还不错。
音音端了花酿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