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豆摇了摇头,心说这掌柜真是笨,于是转回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再指指他的鞋给王百川看:“他手上的铜锈还在,怕昨天去拿锁的是他,这鞋上不仅有泥,还有桐油,锁匠那里桐油多,怕是在哪儿沾上的,这泥渍不干,怕是半夜沾上的,他不给姑娘饭吃,打烊的又晚,就是故意让她在二楼晃荡,好诬陷于她。至于小二哥,那理直气壮又错漏百出的证词,大约是两人串通好的。锁匠不到二更就会打烊,但是掌柜的亲自去取,敲开门也是常理中事。”
掌柜的没听她说完,就抢着话道:“即便是我去取锁,也不能说明是我偷的钱啊?”
毛豆豆一瞪眼:“急啥!你一个堂堂掌柜,你家没锁代替啊?非要用她的锁?”说完还揪着丫头衣袖,摆弄道:“你瞅瞅她这个样子!像有锁的人吗?她有啥玩意儿值得锁啊?估计这锁也是你事先给她的,好让她在更换的时候拿出来吧?”
丫头一听,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掌柜的前些天说有一把锁不好用了,让我收着,三天前又说帐台的锁坏了,要把这把锁拿出来先用,还让我留一把钥匙,说锁匠修好了原来的,就把这锁送回来。”
毛豆豆对王百川一耸肩,王大人会意的摆摆手对下人说:“带走。”
掌柜的忙抬手推拒:“等等!等等!即便是我给她的锁,即便是我让她打扫的晚,也不能证明是我偷的钱啊!少夫人方才也说,要有证据的!”
毛豆豆急脾气上来了,大喝道:“给你脸了不是?你昨天才偷的钱,你能藏哪儿去?!”
王百川特给力的协助,也大喝道:“给本官搜!”
“是!”手下立即听令,毛豆豆却拦下衙役:“别搜掌柜的房间。”随手一指小二哥:“搜他的!”
“什么?!”小二哥大惊:“为何要搜我的?!我又没有偷银子!”
毛豆豆说:“掌柜的找你做假证,不给你钱你会愿意?他一个掌柜,屋里放着五十两有什么稀奇的?但是你!别说五十两,就算是五两你也不可能有!”
衙役训练有素,抬脚就上了楼,一会儿便从小二哥房里抄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王百川。
掌柜的一着急,把心一横指着小二道:“是你!原来是你偷的钱!”
小二也急了:“掌柜的!您怎么能都推我身上呢?那可是您让我保管的!您说您不喜欢小三子体弱干不了活儿,吃闲饭招人嫌,才让我跟您一起赶她走!如今您却全赖我啊?!”
口角之间,毛豆豆一拍掌柜脑门儿:“你个大傻叉!五十两你放屋里啥事儿都没有,就是心虚才让那个笨猪帮你保管!自己放屁还说别人臭!最笨的就是你!带走!”
衙役训练有素,唰唰就给人铐上了,王百川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给毛豆豆举大拇哥。
芙娘也看傻了眼,不知多少次的打量毛豆豆,良久后才到她身边:“时辰不早了,上轿吧。”
毛豆豆看人潮散去,呆呆站在原地的小丫头更显单薄,便问:“你怎么办?”
丫头吧嗒吧嗒开始落泪,半晌才说:“不……不晓得。”
毛豆豆叹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抹了把眼角,小声说:“没有名字,在家排行老三,就叫小三子。”
毛豆豆又问:“怎么到这儿来的?”
小三子低着头:“家里没钱,爹爹一年前把我卖到这儿的。”
毛豆豆对这等制度很是气愤,掏出自己手帕给姑娘擦了脸:“卖了多少?姐给你赎身!”
小三子一惊,抬眼瞧她,也就这双眼睛明亮好看,其他地方真是磕碜的吓人,但只是一瞬,她又阴霾了大脸:“爹把我卖了……二十五两。”
毛豆豆倒吸一口凉气:“你丫这么贵啊!”
小三子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