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州咬紧后糟牙,对齐昭若这种暴行很是看不惯,嘴里忍不住嘀咕着:“你竟不敬上官,待事了后老夫定要参你一本……”
齐昭若投军后,便不再对外人说自己是邠国长公主的儿子,因此柳知州等人也只当他与齐循不过是族中兄弟,虽是出身不错,却也不是得罪不起。
大宋朝素来文官就压武官一头,柳知州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现在竟被他这个黄口小儿如此威胁,焉能不气。
“别和我来这套!”
齐昭若朗声道:“阵前杀敌,难道靠的是你的笔杆子,这会儿你不听我的听谁的?你不管百姓军民死活,我的兵可还在城里,我不愿意让他们白流一滴血!”
他威势摄人,众位年纪可以做他父亲的将官都一时无人反驳。
齐循等人领命下去关城门了。
张钤辖倒是个唯一考虑正事的,他对傅念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西夏人只是佯攻,不如我们开了城门杀出去,取他娘的首级,痛快杀几个西夏人,士气自然就回来了,百姓们也不会就惦记着逃!”
看得出来,张钤辖是一员悍将,如今大宋的军官里,找一个不怕死的都难。
“不行。”傅念君摇头,“若这些西夏人是远途而来,必然是骑了良马来,城内驻军以步军为主,即便有重甲,依照城外的地势也不便行动,到时候若是损兵折将,反而给了西夏人攻城的机会。”
西夏出良马,而宋军的骑兵却一年不如一年,以血肉之躯阻挡他们的铁鹞子,根本是无稽之谈。
齐昭若也说:“何况城外究竟有多少人我们并不知道,这些西夏人流窜行动,可以随时来去,若有援兵,我们一旦乱了阵脚,鄜州便很难守住。”
不是他看不起这里的驻军,真要拎出去,没一个能打的。
张钤辖说的话也不错,士气需要激励,但是一旦吃些败仗,士气也将很快兵败如山倒。没办法,近些年来边境上吃的败仗实在是太多了。
“那这么说,岂不是只有死守这一条路了。”
有人出声说道。
傅念君道:“城内物资充盈,只守一两天的话应当不成问题,关于城内百姓的话……知州大人,则需要你想法子了……”
“我、我?”
柳知州有点舌头打结。
……
众人定下计策,便火速行动。
有人忍不住问齐昭若,“你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齐昭若只是沉着脸道:“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城内百姓很多听到动静都收拾了细软跑出了家门,随时准备离开,西城门被封后,愤怒的百姓自发涌到官衙门口,更有泼皮无赖带头向衙门里扔烂踩叶子吐痰。
这样纷乱的时候,是最适合趁火打劫的。
齐昭若的部下现在就领了治安的差事,傅念君说,这是大乱之时城内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最怕城外敌人还没有来,城内却已经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