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耳光打过去,整个院子的人都惊住了。
俞翀实实在在挨了一耳光,眼中四分惊愕四分震怒。他这么做全然是为了要救她的命,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她的人没了,他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她还未听过自己的解释就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俞翀脸上算不得好看,迅速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青儿!”
童玉青是真的气疯了,又扬起另外一只手,却终究没舍得再打下来。
她浑身颤抖,手脚冰凉,心头已经是鲜血淋漓。
“我看错你了俞翀。”
她猛地推了他一把,因他抓着自己,动作间俞翀又把她拉得更近了些。
他越发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深沉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伤痛。
童玉青抬起那双忍得通红却倔强着不落下一滴泪的眼。“你不是要做驸马么?我成全你!从今天起,我跟你俞翀再没有一点关系!反正我也就是个挡刀子的人,现在你有了铃公主,还要我做什么?”
俞翀眼眸里突然掀怒火,“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
她带着嘲讽冷冷笑着,“难道不是么?”
眼神又晃过俞翀与铃公主相拥的那一幕,心口一疼,紧皱着眉头的她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俞翀以为自己弄疼了她,便撤了些力气。童玉青趁此把手收了回来,决绝转身,朝着张妈走去。
“愣着做什么,老夫人要见我?”
张妈动了动唇,目光却看向了俞翀。俞翀黑着一张脸,抬脚就要过来。谁知童玉青动作更快,推开愣在原地的一干下人,光着脚就这么走了出去。
见人已经走了,张妈只能带着人追了上去。
崔扬当时确确实实被吓到了,他并非是故意要说成那样。现在看她跟俞翀闹成这样,心里就更怕了,抬脚也想要追出去。
俞翀一把扯着他的后领子,把他往后头一拽,自己却大步往前走。眼看俞翀就要走到院门口了,俞文意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刚下朝回来就听说了那个男人的事情,知道张妈来小院儿拿人,也知道俞翀定会阻拦,就带着人过来了。
“二叔这是要去哪里?我这儿有些事情,正好要跟二叔你商量商量。”
“让开!”
俞翀冷冽的语气让俞文意有些吃惊,可想到此时前院里的热闹,俞文意突然大喊了一声。“来人,将二爷给我送进屋里,好好伺候着。”
“滚。”俞翀心中已然有了杀气,脸上的神情阴郁可怕,声音再比刚才骤降,冷沉的叫人害怕。
俞文意心里一直嘀咕,在俞府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俞翀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转念一想,俞翀就算是病好了又怎么样,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难道害怕俞翀一个人?
“二叔,现在你还不是驸马,用不着朝我压架子。放心,等前院事情一完了,我立马就走。二叔你还不知道吧,今早府里来了个男人,自称是童玉青拜过堂的夫君。”
俞文意带来的下人们惊了又惊,瞬间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俞文意口气中的幸灾乐祸这么明显,把崔扬震在了原地。
崔扬不敢置信的盯着俞文意那张张张合合的嘴巴,他虽然自小就被卖到别人家里,但是一直都有受过礼义廉耻的教育,知道自己亲姐姐是在青楼里卖身的他心中既羞愤,更痛恨,难受极了。
看着俞翀已经变了脸色,俞文意更是得意。“那个男人还说,他与童玉青当初是在青楼里认识的。青楼啊二叔!”
俞翀眉心一跳,那个找上门的,怕是兰初的男人。若是童玉青与那男人碰上面,那她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依老夫人的性子,恐怕是绝对不会放过童玉青,更不要说为陈家洗刷冤屈的事情了。
他不容有疑,抬脚就往外走,俞文意拦在他前头,小人得志般的开口。“二叔,我劝你还是……”
“让不让?”
俞翀再往前踏一步,浑身冷然气势。
“我知道二叔重情义,但是对于一个妓子……”
俞文意的声音戛然而止,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俞翀已经闪身到了俞文意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下的树枝,正要命的抵在俞文意的喉咙上。
感觉到颈上一痛,俞文意吓出一声冷汗,对曾经路都不能走的俞翀突然间能有这么快的动作而惊恐不已。心中突然有了怀疑,他这个二叔,怕一直就是个假残废!
“少爷……”家丁们吓得心惊胆战,目光紧锁抵在俞文意喉咙上的那段树枝。
“现在让不让?”
俞文意哪儿还能不让,拼命的点着头。本以为这样俞翀就会放了他,没想到俞翀却直接驾着他往外走。俞翀的个子要比他高一些,此时的他更像是被拖着走,分外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