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陈太医这边请。”
竹云本想着要叫个小丫头送送陈太医,又想起某些事情,便亲自把人送了出去。俞翀逮到机会,身形一闪就冲了出去。子华没来得及喊住他,只能做出些动静,把院中守护的侍卫都给吸引到另外一边去。眼见俞翀进了屋里,他还想着就在外头做个掩护,可又想到陈太医叨叨讲一堆的东西,又万分嫌弃的跟了进去。
追着进了里屋,子华就看见俞翀傻傻站在床前,缱绻万分的看着闭眼沉睡的童玉青。刚才在外头光听着陈太医的话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大概,便也就没着急着上去诊脉。干脆自己退到了外头,最好让俞翀一次看个够。
童玉青是仰面躺在床上,所以俞翀不知道她后背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模样。他心疼的抚上她的脸颊,轻柔眷恋。
“瘦了。”
那张脸还是一样的眉眼,唇角还是一样倔强的抿着,她的每一个呼吸都是他最熟悉的节奏。俞翀的两只手握了又松开,松了又再握紧,几次之后,才终于叹了一声。所有的情绪化作一潭窒息的温柔,他从怀中取出那只镯子,再给她轻轻的戴上。
“你一定是在气恼那三日之约,所以你才不要这个镯子。”
身后响起了子华的脚步,紧接着就听见他说:“得了得了,憋半天就说这么一句话。让开,我先给她诊一针。”
说着,子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银针来,快速的扎在童玉青的几个穴位上,下了针之后,子华却突然停了手,转而沉沉的看着俞翀。
“你想救童玉青的命么?”
“嗯。”
俞翀满心满眼的就只有童玉青,等自己回答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瞬间一招就打了过去。“你敢对她动手?”
子华轻松夺过这一招,“你知道我独门自创的针法,若没有我给她解针,她一辈子就只能这么昏睡了。不过你放心,我无心害她,她的命我会救,但是你得跟我回去。就,我们俩。”
俞翀神情一凛直接拒绝。“我要带青儿一起走。”
说着,也不敢童玉青身上的那些针,直接抱起她就要往外走。抱起了童玉青的他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体竟然已经这般轻巧。心中闪过千万种她被欺负的可能,俞翀顿时懊悔恼怒不已。
子华没料到俞翀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这针只要稍稍动作一点点位置,哪怕是一颗针尖这么大小的程度,都会直接害死了童玉青。
不过一念之间子华就已经想到了答案,俞翀这么在乎童玉青,又怎么舍得真的害死她。俞翀是想要用童玉青的性命来对等他的性命。若是童玉青死了,那他也得死。
这不就是俞翀的向来的行事风格么?以为是剑走偏锋,其实根本早已布下了叫你万劫不复的棋局。
子华实在是怕了俞翀了,难得的沉了脸色,说:“你把人放下,我把针给取了。”
现在俞翀对他已然不信任,子华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快点儿,一会儿外头来人,这针我一样取不出来,她可就得玩完了。”
他这么一说,俞翀才终于小心的把人给放下。刚放下童玉青,他就觉得一阵失落。明明人还在跟前,他的心却空荡荡的,难受的厉害。
子华过来小心的醒针,把握着不让银针多刺入哪怕是一颗针尖的距离。醒针时童玉青还真的有了反应,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抬了抬手指,一会儿又微微的颤了颤睫毛,仿佛下一刻就要醒来。
俞翀唇线抿的紧紧,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了什么。
子华醒针之后便收起了银针,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时,却突然运起内力,将银针逼近了童玉青的身体里。童玉青浑身一颤,昏睡中喷出一口血水。忽如其来的慌乱侵袭了俞翀,他莫知所措,伸出手要替她擦掉脸边的血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颤抖的这么厉害。
子华一手握住他颤抖的手,俞翀见他只是一副淡定模样,脸色一变。“你真敢下手!”
“她死不了。你若答应离开,暂且放下她的事情,我就救她。”
“好好!”俞翀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他把手给收了回来,眨眼间一掌就打在了子华的胸口上。子华明明能避开却还是生生的受了这么一掌,喉咙里一丝甜腥,接着唇角就溢出一口血来。
子华抬手擦了擦唇角,收手时没防备的把几滴血渍没防备的甩在了地上。“气也出过了,咱们是不是能走了?”
俞翀心口一窒,复杂的看着昏睡的童玉青。
“竹云姐姐……”
外间传来说话声,子华拧眉沉着脸,定定的看着俞翀。俞翀乌眸里的情绪纠结的几经变换,“青儿要是死了,我便去杀了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