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贺兰定的狭促小心思终究没能实现。
神龟二年,二月二十日晌午,一向热闹自由的四夷馆忽得涌进许多披甲持枪带盾的虎贲军,他们把持每一个进城门,严禁进出。
一时间整个四夷馆风声鹤唳。
“郎主!”
贺兰定只带了八个人进城,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就连侯景也有些麻爪了。所有人都看向了贺兰定,等他的反应。
“不慌,我们进城手续完备,又没有犯事。”贺兰定沉声道,“先回屋。”
食肆立刻收摊打烊,众人退回屋中。贺兰定从里屋拖出一个大木箱,打开是一箱子的细绢。
郎主这个时候那布匹做甚?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贺兰定散开布匹,一把带鞘的大刀哐当落地。
“一人一把!”这是贺兰定藏在布匹中带进城的兵器,每一把都是用煤矿石高温煅烧出的宝刀。
“好刀!”侯景拔出一把大刀,雪亮的刀声映亮了屋子,锋利的刀锋发出轻吟。
贺兰定提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将武器分给众人只为万不得已之时的反击——所谓万不得已就是杀出洛阳城。
除了兵器,贺兰定还随身带了十枚霹雳弹。
有神兵利器在手,贺兰定对脱身逃出洛阳城很有信心。只是不知道城中发生何事如此戒严,在宫中的阿昭会不会被波及。
好在,外头的虎贲军只戒严看守,并不趁机劫略商户,负责就麻烦了。
戒严从二十日晌午一直持续到黑夜,虎贲军在街道巡逻,行走间铠甲的摩擦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一夜无眠。
贺兰定并八个护卫,库姆和三个伙计,共计十三人,就这么抱着大刀睁眼到天明。
“开市的钟声没有响。”库姆轻声道。
各坊市有统一的开市、闭市时间,以撞钟击鼓为信号。宣阳门外就建有钟鼓楼,两层高,有钟一口,撞之闻五十里。
而今日的开市钟声没有响起。
“我出去探探?”侯景有些按捺不住,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贺兰定不许,要求按兵不动,“目前看来事情不是出在四夷馆,虎贲军入场应该只是为了稳住局势,而不是发难。”
“不要节外生枝。”
众人继续按兵不动。这一等又等到了晌午,终于听到了外头虎贲兵撤退的号子。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一直安静如死水的四夷馆再一次活动起来。商户们取下门板,从狭小的门缝中探头探脑,见到空荡荡的街道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走出家门。
“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