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钰娶了她,当真是桩赔本的买卖。宋家不仅帮不上盛钰分毫,反而总是连累他。虽然盛钰看来,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可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连她都觉得歉疚了。“在想什么?想又要麻烦我了?想着我娶你真是不划算。别人联姻,都是找门靠山,只有人,却娶了个‘麻烦’进门?是不是?”盛钰一见锦瑜的脸色,便能猜出她在想什么。锦瑜在他面前,就像个透明人。
盛钰其实挺高兴的。
这表示锦瑜在他面前不必掩饰。
她见到三夫人,心里明明不舒服,可是还要佯装开怀。盛钰见了极心疼,于是他躲了出来。
想必没有他在,三夫人母女能自在些。
锦瑜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变了两变,最终闷声点头。盛钰却笑了。“真是傻姑娘,娶到你,我已经觉得是老天恩赐了,和你有关的,哪怕再麻烦,我也不觉麻烦。何况我真的不觉得如何麻烦。供养你母亲幼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何况如今你手中的银子,怕是不比我少吧。
即不用我花银子,又不用操心什么。何来麻烦之说。
倒是你,不要多想,你只记住一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令尊太过胡闹了。”称呼宋老爷为父亲,盛钰觉得那简直是侮辱父亲二字。宋老爷不仅不是个好父亲,他也不是个好丈夫。
如今更是鬼迷心窍。连妻女都不要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混账之人!
“我知道。如今三娘和小六儿离开了宋家。宋家与我再无关系了。”她为宋家付出很多。可是宋家上下不仅不感激她,反倒觉得理所当然。她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但凡能帮的,她都不会推辞。可是宋家人的反应实在太伤人心了。
以后,她不会再理会宋家。
如果有一天,宋家真的家破人亡,也是咎由自取。
“你明白便好。”盛钰很欣慰。在盛钰看来,锦瑜性子偏善,这自然是好的。谁不喜欢善心的姑娘。可这善心也要分对谁?
他最见不得宋家人在锦瑜面耀武扬威,一副锦瑜‘欠’了他们的模样。
三夫人母女便被锦瑜安排住在这个宅子里,又请了郎中来给小姑娘诊脉,最终不过是惊吓外加一路风餐露宿,小姑娘身子弱了些,还好没有大毛病,三夫人送走了郎中,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哭了一顿,然后她似乎把一切都放下了。她不再提宋家,不再提宋老爷,只一门心思照顾小女儿。
知道锦瑜有个专门供人办赏花宴的园子。她还主动提出带着小女儿去园子做些粗浅的活计。
锦瑜自然不需要三夫人做什么。可是三夫人直言,这么好吃好喝的,她不落忍。锦瑜最终想到三夫人女红极好,正好她动了开绣庄的念头,锦瑜脑子中装着一两年后流行的衣裙样式,和三夫人这么一说,三夫人犹豫片刻,点了头。事情便说定了,三夫人去绣庄当个管事,只管绣娘和绣品,锦瑜另找人当掌柜。
待绣庄开业,三夫人领着女儿便搬去了绣庄。
这时候已是初夏,新宅子里的荷终于打出花苞……
盛老夫人也挑了日子要搬到大宅去。锦瑜如今大着肚子,不便照顾冬哥儿,他便先跟着盛老夫人搬到大宅去。二少夫人一脸不舍,拉着锦瑜说了两个时辰的话,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宅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锦瑜觉得有些不适应,盛钰索性包袱一把,带着锦瑜去了他建的那处新宅子。
三夫人母女搬出去后,盛钰又让人重新收拾了一番。
锦瑜本就喜欢这个宅子,如今更是喜上加喜。
一家人离别的忧愁因为新宅子淡了几分……整个盛夏,锦瑜都在新宅子里避暑。
京中局势,盛钰显少说给锦瑜听。锦瑜也不打听,便是生意上的事,四六多数时候也只找盛钰。为了让锦瑜安心养胎,整个宅子几乎把锦瑜当成菩萨供着。
初秋,到了瓜熟蒂落之时。
锦瑜是傍晚时发作的,因为生过冬哥儿了,她这次倒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