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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第1页)

燕京城入夜宵禁,街坊并不寂静,有万家灯火,又有嬉笑打闹儿童喧哗,稀稀疏疏由远而近,距凝疏琴舍两街远的张记老汤,却在宵禁之后开了铺面,陈大胜命人白日里花了两贯钱,买了两副羊下水,羊架子,托给老张头烹煮一日,就等着宵禁上岗,一起过来吃。

他们想的到好,可天空不作美,宵禁之后便有雨势落下,待入夜黑云遮月,这雨竟和了不断的雷电泻下,整的整个燕京都惊天动地的。

不过,却不影响吃。

老张头挂起了两盏通透的气死风灯,还在店铺门口撑起了油布棚子,长刀所的弟兄来了就坐在棚下,就着白汤内滚着的喷香下水肉,掰着炭火边上烘烤的胡饼随意吃,还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这个时辰,在燕京能吃到热乎乎的羊汤,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虽汤还是那个汤的,滋味却是不一样。

那是一种,隐约的,可冲破权利禁锢,自由自在的想吃就吃的特权。

雨越下越大,九思堂倾巢出动,穿着蓑衣斗笠的影子从各街巷隐秘窜出,又成群结队从棚边上快速过去,陈大胜他们端着大碗,吸溜着热汤看热闹。

偶尔有人眼神露凶,这几个发欠的还问人家:“来,喝一碗,热乎乎的不要钱儿,来呗?”

就着实贱的很呢。

倒后来有一队人过去,终于有人停下走入棚中,待他摘了斗笠陈大胜才看清楚,却是那谢五好。

陈大胜笑着打招呼:“呦,谢令主忙着呢?”

谢五好把蓑衣斗笠挂在一边,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湿气叹息:“忙,咱们就是吃苦受罪送命的把式,哪有你们这好舒服的日子过啊,啧,您这是好享受啊。”

他本来自江湖,脾性豪爽,也不等陈大胜招呼,就顺手自拿了一个大碗递给老张头,看看店铺门口写着姓氏的灯笼,就笑着道:“劳烦老张,我好吃个羊肝儿,你多给寻寻。”

陈大胜轻笑,让出一半的板凳,等谢五好端着一大碗羊汤过来坐下,他低头先吸溜一口热汤,便喊一声:“美!”

陈大胜几人笑了起来,余清官还找了烤到功夫两面焦黄的胡饼,亲手掰了给他泡在汤里道:“何止是美,这都炖了一天儿了,不是咱吹,要说喝汤羹,满燕京城里就老张头这里最地道,正统北边滋味儿。”

谢五好道了谢,低头扒拉了几口,半碗热汤灌下去,等热汗催出来,他才抬头道:“过瘾!从前我也稀罕这口,就可惜十文一碗的老汤,那么浅的碗底儿都捞不出几块肝来,偏我恶心羊喉肉他们却最爱放,就害的咱每次都给人家剩半碗,这以后我也学会了,就挑个好日子,凭着下雪下雨,就来这边包上一锅,也叫我手下的兄弟们享受,享受,唔,劳烦老丈再来一碗,都要肝儿。”

老张头笑眯眯的从锅后走出,双手接了他的碗,还真捡了半碗羊肝给他,一边过汤,这老头一边说:“老爷们喜欢吃,也不必到小老儿这边来,都是一样的。如今跟前朝不一样,前朝是百工货物各有区肆,那烹羹的就挤在一起谁也不敢越界,那租铺面钱儿,琐碎消耗就整的营生属实艰难,那谁家敢下好料?本钱都能折进去。而今圣上什么胸襟,那是随咱街市里自由买卖,小老儿这屋子乃是祖业,便没有房租,那折损少了,咱自然是滋味上下多些功夫,小老儿这般,那旁人也是如此的。”

双手将汤奉上,这小老头还打听起来了:“几位爷,这街巷里最近老说,咱老伯爷平叛都平到西边了,待天下安了,咱这街里是不是从此就不宵禁了?”

陈大胜他们常来这边吃羹,一来二去早就惯熟,这老头说话就胆大了些。

谢五好低头继续喝汤,倒是陈大胜认真想了会,方认真的对老张头道:“若天下安,自不会宵禁,这是哪一朝都一样的道理。”

大梁朝建国两年,朝中大臣与皇爷寻着从前开国的老路,依旧是减轻赋役,奖励屯垦,发展农业,放赊及限制买卖人口,只本朝多了一项举措,便是开始收取商税,鼓励工商,这便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

大梁朝元气因四方顺畅流动,而恢复的极快,百姓手有余钱,就自然想这大燕京成为不宵禁的都城。

陈大胜说的模棱两可,老张头却是只信好的,他站在锅边对着皇宫拜了拜,一伸手给不说话的谢五好加了半勺肝。

谢五好跟陈大胜都是好肚腩,两人比赛似的连吃了五大碗,外加四五个胡饼。

正暗自较量胃口,冷不丁的就听老张头又小心翼翼问:“两位官爷,听说,听说朝廷里出了奸臣哩?”

谢五好本就吃到嗓子眼,闻言便一口羹喷出,咳嗽半天才用袖子抹嘴问:“老丈何处此言啊?”

老张头左右看看,到底一咬牙,小心翼翼道:“我看几位官爷也多少是个头目,就问问呗,几位官爷面善心好,小老儿没见识,若是那句不对~您二位爷就多多担待,只当小老儿放了个屁,别与我这没世面的计较。”

陈大胜笑笑摇头:“不会,老丈只管问。”

老张头听他这样说,这才小心翼翼说:“不敢瞒官爷,这几日燕京都传遍了,只说是咱佘青天佘大人,因为替咱老百姓说话,被朝里的奸臣害了哩,说是官儿都被免了,还下了大狱,就等秋后问斩呢!嘿!这世道啊,咋刚看到点明儿,便有乱臣贼子作乱呢,那佘大人家可是三代清廉,这不是冤枉人么?”

谢五好不能听了,他哧的笑出声,拍拍陈大胜肩膀站起来,走到路边一兜下摆,把炉边的胡饼全部卷了,就这还不服输,假装依旧能吃的咬着饼,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今日,今日多谢了,改日我回请你。”

陈大胜站起送他,笑道:“谢令主还要小心,我们与那情不移多次交手,却是个厉害的。”

谢五好咽下饼子,看看雨幕好半天才说:“我们令主说,这个时代如果再让江湖人自由摇摆,再旺盛的火苗也有被熄灭的一日,而今便是谗口嗷嗷,面誉背毁又如何,我辈无悔,您的养父也无悔,是不是这样说的?陈大人?”

陈大胜点头:“自是如此,前面危险,谢令主小心。”

谢五好又大力咬了一口饼,很是潇洒的离开,他一直走到角落,看左右无人才伸手扶墙,哗啦啦吐了一地,再一回身,探头悄悄窥视,见长刀营的那些人还在棚里不紧不慢的吃着,便恨声道:“妈的,还吃?饭桶,输了!”

说完,揉着肚子慢慢远去。

陈大胜自然不知谢五好有较量之心,事实上,燕京现在同辈差不多年纪的,有他,有常连芳,有郑阿蛮,有李敬圭,有唐九源,更有谢五好这些人,他们都是这个时代被人称道的青年人杰。

陈大胜不懂攀比,可旁人却是有此心的。

又吃了一会,一锅老汤硬是被吃到汤底,陈大胜这才放下碗,有些遗憾的看着锅底对张老头说:“老人家莫要为佘先生担心,佘~先生有功朝廷,皇爷与各位老大人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听闻先生也是想多为百姓做些事情,可从前的事天下人都清楚,他身体受了很大的跌落,也受不得日日上朝,皇爷心疼他才让他卸任的,我……我这消息也不准确。不过,过段时日必然会有封赏下来,真相到时候自会大白于天下,老丈日日在街里营生,咱啊,就好好做生意,一般的恶言听听就是,很不必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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