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滦看她装傻,显然是她自己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齐滦忽而又有些气闷,又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闷声道:“以后不许在人前将头发放下来了。”
听齐滦忽而语气低沉失落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凌遥先是一愣,而后就反应过来了,兀自垂眸一笑,虽然心里猜到了齐滦此时气闷的原因,但她还是在齐滦耳边低笑着问道:“为什么呀?阿滦。”
她低笑道:“你也是看见了的,那台下许多人都以为咱们俩是断袖呢,他们还吵起来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平息他们的争吵么。虽然我不歧视断袖,但是也不能让人误解咱们俩是断袖呀,我在人前散了头发,也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男人。”
她这话中透着体贴,也是在情在理的话,而且,就方才那种情况下,也只有凌遥散开头发,才能让众人知晓,她其实是个女子。虽然明白这些,但齐滦心头仍旧有些发赌,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收紧,就听他又闷闷的开口道:“可是你当时那么好看,我不想让人看见你那么好看的样子。”
一语言罢,他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来了,一想阿遥那么好看的样子不只是他看见了,还有好些人都看见了,他的心里就不痛快。
齐滦低低的话传到凌遥耳中,透着几分赌气似的霸道。但听在凌遥耳中,她却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抿着嘴偷笑了一下,才开口笑道:“阿滦,你这难不成是吃醋了么?可你这是跟谁啊?台下那么多人,再说当时那么混乱,我也只是散了头发而已,又没有脱衣裳,你怎么就连这个也跟着吃醋呢?”
她的话,齐滦并不曾回答,只是恼怒他这会儿正在气闷时,她却好像不当一回事一样,还在这里调笑于她。
齐滦当真生了气,手上用力,沉默着不发一言,很显然是不想理会凌遥了。
凌遥心里明白得很,齐滦这么个正正经经的人,却把她看得很重,有时行为霸道,也是因为看重她,想此时此刻这样的小脾气,凌遥心里倒也是喜欢的,也知道不能把人逗得太过了,她之前已逼出了他的真心话,又已经做完了她想对他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必为了那些人再让他气闷了。
这大年下的,气坏了可怎么好呢?他这手劲大得都快要把她的腰给勒断了,她还是赶紧安抚一下比较好。
一念及此,凌遥便轻抚着齐滦的背,而后轻声应他答道:“好啦,别生气啦。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随随便便在人前散头发了,也不再给人家看我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好不好?”
在现代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里却不许她做,这也是一种文化差异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穿越古代,自然也是应该入乡随俗的。再者,她也知道她今日精心妆容过,更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大的杀伤力,当众散了头发那一下,她自然也是看见了许多人眼中的惊艳了。
若是站在齐滦的立场来瞧这事,确实是挺让人气闷的。
齐滦闻言,哼道:“阿遥,那你说话算数?”
凌遥轻轻笑道:“自然说话算数,既然答应了你,往后我必不会如此的。”
得了她的允诺,齐滦这下便重又高兴起来了,仗着此时巷中无人,又抱着凌遥狠狠亲了一遍,但这般纵容自己的后果,便是他之后又抱着凌遥克制平复了半日才缓过来,惹得凌遥抿唇笑了好久。
而等他平复过来之后,他便轻轻放开了凌遥,凝视着被他润泽过的红唇,失神片刻,才将目光移开了,盯着凌遥散落在肩上和背上的头发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阿遥,你这个样子出去可不行。”
凌遥看了看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头发,跟着点点头道:“对啊,我这幅样子不能出去的。”
她寻出之前的发带,跟着望着齐滦笑道,“不过没关系,我扎起来就好啦。”
她也不会弄什么发髻,便想着用发带扎个马尾什么的绑在脑后,就可以出去见人了。
但齐滦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似的,从她手中拿过她的藏蓝发带,让凌遥转过身子,而后一边用手顺着她的头发一边抿唇道:“我会编发,我替你绾发就好。”
“你会编发?”
听了齐滦的话,凌遥的吃惊不是一点点的,她讶异道,“阿滦,你怎么会这个的?”
齐滦微微一笑,答道:“自那件事后,我身边就不再用丫鬟了。只是当时年纪还小,不能自己绾发,那时候跟在我身边的也就是蔡桓和罗成。蔡桓自不必说,罗成性子虽沉稳谨慎,这绾发他却是做不好的。被逼无奈,我也只好自己动手给自己绾发了,后来熟能生巧,自然就会了。”
“再后来常在外行军,也确实不可能让人替我绾发,所以渐渐的,我自己就会了几种男子常用的绾发样子。你如今还是做男子打扮,用女子发髻也不合适,自然只能我替你绾发的。”
齐滦说的自然无比。
而他手上的动作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来,他一边手法熟练的替凌遥编发,一边惊叹于凌遥头发的顺滑与浓密,即使是他以手作梳,也没有在她的发间遇到任何的阻碍,他想要编成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而凌遥发间的清幽香气也在他鼻端缭绕,闻之让人心怡。
凌遥也没动,她能感觉到齐滦在她头发上的忙碌,在听了齐滦的话之后,她也有些心酸,但并没有开口,只是全然相信齐滦,任由他在她头发上自由发挥。
而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就听见齐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阿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