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话音才落,还未等到凌禟回答时,她们的马车忽而停止了行进,直接就停了下来。乐-文-
凌遥心中生疑,这才出发不到一刻钟,这就到了?
一旁坐着的凌禟也有些不明白了,她撩起一侧的车帘探头往外看去:“罗姐姐,咱们是到了吗?”
凌禟看了不到片刻,还没等到罗罗的回答,她倒是自己又把头给缩了进来,凌遥看她一脸惶惶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了?你瞧见什么了?”
凌遥心里只想着,凌禟发问,罗罗在外头怎么不回答呢?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凌禟抓着的手腕,她抬眸一瞧,就见凌禟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她道:“遥姐姐,外头有宁王府的铁卫朝着咱们过来了。”
凌禟方才掀开车帘探头瞧外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马车前方不远处有人骑着马朝着他们过来了,凌禟能看见那一行人身上都穿着跟随风院中的那些铁甲卫一样的黑色盔甲,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但看见铁卫已是心中一惊了,凌禟来不及看来人的样子了,就直接进来把这情况报告给凌遥知道。
凌遥蹙眉,她这次出门,带了罗成和十几个铁卫在身边护卫的啊?再说了,她也没有放消息给宁王府知道啊,怎么又会有宁王府的铁卫过来呢?
再说了,罗成不是说,除了明王府的铁卫,剩下的铁卫,都被齐滦带到京郊大营去了吗?
正在凌遥准备撩开车帘往外看的时候,罗罗的声音便在外头响了起来:“凌姑娘,是王爷过来了。”
凌遥闻言一愣,是齐滦吗?
可是,齐滦此时不是应该在京郊大营给新兵年终考核吗?
她撩开身边一侧车窗的窗帘往外看去,果然瞧见前方宽阔的巷道上,十几骑手骑着战马朝着她的马车过来,快要靠近的时候,那些骑手明显放慢了速度。而凌遥也跟着看清了那些人。
十几个一身盔甲的铁卫最前头,正是穿着黑甲一脸沉肃神色的齐滦。
齐滦高坐于纯黑色的战马之上,冰冷眸中皆是一片冷峻,而他身边的那十几个铁卫更是带着纯黑色狮虎头盔遮住了他们的容颜,纵是凌遥看惯了铁卫们的装扮,仍是被他们此时的强大气势所震慑。
齐滦带着铁卫骑马而来,凌遥只觉得,随着他们的到来,连这冬日里的阳光都冷了几分似的。
齐滦一行人到了他们的马车跟前就停住了。齐滦驱马到了凌遥车前,然后停在她的窗前,直至看见凌遥时,齐滦沉肃的面容上才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他问凌遥道:“阿遥,你要出门么?你要去哪里?”
凌遥微微一笑,答他道:“是要出门。带着嬛儿和禟妹妹祭拜一下我娘。”
此时人多,他们虽然有好几日未曾相见了,但此时也不便当着众人诉说思念之情,只是彼此视线教缠,她早从齐滦的眼中看出了对她的深刻想念。凌遥见他还不曾卸甲,心中一动,便又抿唇问道:“阿滦,你不是在京郊大营考核新兵么,怎么今日就回来了?不是说了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么?”
齐滦深深看了她一眼,扯唇微微笑了一下,沉声道:“有狄二哥帮我,事情就做得快了一些。五日时间,也足够我们把事情做完了。昨天结束后,我先让狄二哥回来了,我今日收尾后,就带着人进宫去给父皇呈报了这几日的情形,然后又去给皇祖母请了安。因心里记挂你,来不及回府,就直接赶来明王府,想先见见你。”
感情愈深,在分开的时候,不舍和思念就会愈深。
他在京郊大营的时候,心里总是记挂着凌遥,记挂着她的伤。又想着自己突然离京,怕凌遥有事他不能照应,这心里总也放心不下。所以,就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元熙帝交代的差事。然后,就在昨儿后半夜连夜赶着从京郊大营回京了。
等元熙帝晨起后,他便去向元熙帝禀报了考核新兵的结果,然后就去盛宁宫给皇太后请安。请安后出了宫,也不想回府更衣了,怕耽误了见凌遥的时间,这才未曾卸甲,就带着铁卫往明王府而来,哪知却遇上了凌遥要出门。
他听凌遥所言,说是要去祭拜她母亲和弟弟,当下心思一转,便望着凌遥笑道:“阿遥,那我与你同去。你母亲和弟弟的埋骨之所,我知道在哪里。而且,父皇已经下明旨给你我赐婚了,原本按规矩,我就应该与你同去祭拜一下的。”
凌遥闻听此言,倒是奇怪了:“我娘和弟弟的埋骨之所,你怎么会知道的?”
齐滦笑道:“那日明王妃派人去收敛你母亲还有凌鼎那几个妾室的尸首我就知道了。我一直都让罗成派人守在那座小院附近,自然那里有什么动静都是瞒不过我的了。只不过,你那时嘱咐我,叫我不能插手你的事儿,我才没有说出来的。”
凌遥此时才知,原来那时他便如此在意自己了,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再看向齐滦时,眼中带了几分情意,她的视线落在齐滦身上,抿唇道:“阿滦,既然你知道地方,不如你先回府更衣,我们在那个地方汇合就好。”
她怕他穿着盔甲同去难受。
齐滦闻言,垂眸笑了几下,才望着凌遥道:“阿遥,无妨的。我都习惯了。也不必回府更衣了。我陪你同去。只不过此番我不能进马车陪你了,就在这马车之外做你的护卫吧。”
七年征战,驰骋疆场之上数年,早就穿惯了这盔甲,如今不过是在京城骑马罢了,又不用出征打仗,哪有什么辛苦可言呢?只要能陪着阿遥,管他穿什么,管他去哪里,他心里都是甘之如饴的。
凌遥看齐滦神色一派轻松,她也不曾勉强齐滦,虽然,她也能看出来他和他随行的铁卫们都是一身的风尘仆仆,但是,她更知晓这是齐滦的一番心意,她也不能驳回,便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风霜之色,只笑道:“那好啊,那你便在车外做我的护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