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做啥啊?”她低声问。
马车一个颠簸,顶着额头的两个人跌倒在马车里,张赐将陈秋娘抱在怀里,两人傻乎乎地相视而笑。
“这么好看,这么聪颖。担心被人拐走了。”张赐说。
“那你还将我放到我师父身边啊。”陈秋娘笑嘻嘻地问。
“好吧,你说实话了,你师父比我长得好看是不是?”张赐故作生气,便脸别到一边。
陈秋娘咯咯笑,拉着他的胳膊,说:“在我眼中,张二公子最好看了。再说了,他英武不凡,聪颖无双,最主要的是温柔如水,用情专一,嗯嗯嗯,这个世上,我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她一顶一顶的高帽扔了出去,张赐故意板起的脸终于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说:“不实诚。”
“佑祺哥哥,人家很实诚的。”陈秋娘可怜兮兮地说。张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可奈何的甜蜜语气说了一声:“你呀。”
陈秋娘只觉得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这样放松,这样开心过。她嘿嘿地笑得像一个傻妞。笑了一阵,便说:“我心你还不明白么?你还担心我被别人拐走。”
“傻呀,我说说而已。我爱着你,总是怕你吃饭噎着,走路摔了,遇见莫名的危险啥的。我知道我是想多了。”张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秋娘听到这些,只觉得鼻子发酸,伸手抚着他的脸庞,说:“你要相信,我们会幸福的。”
他“嗯”了一声,陈秋娘继续说:“我不在的日子,你却不要光顾着办事情,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各方面都要多加小心,你处于这个位置,想要对付你的人想必是不会少的。”
张赐点点头,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说:“你也是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我听你师父说你总是看书到深夜。”
“我听你的。”陈秋娘没有丝毫的反驳。这个男人如此可爱,对她如此疼爱,愿意拿了如画的江山,愿意以性命相博,要与她共赴幸福;不惜一切要将她守护。她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有丝毫的难过。
“也不要担心太多,凡事有我。”张赐一激动就将她紧紧搂住。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渝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来,陆家、叶家与张家的私兵以及整个渝州城的守备都各自持了灯笼守护着张赐的车队徐徐入了陆家大宅。
陆家大宅,恢弘阔达,宛若想象中的宫殿,看起来竟然丝毫不比蜀王宫差多少。张赐的马车在陆家的院子里停下来,除了张赐的十八骑,其余的护卫都被遣到了门外守护。
张赐叮嘱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他晚上要参加晚宴,而且还要说芳华与陆宸的婚事。她像个懂事的妻子,帮他整理了衣衫,送他出门。他回过头来温柔地说:“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嗯。”她笑了笑。
张赐便去参加晚宴了。陈秋娘却知道此时此刻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刻了,因为如果继续这样缠绵,接下来便真的没办法分开了,而且张赐肯定会将她送回加州,而她却还记得要去北方一趟。
当然,当前的形势容不得他们继续在一起。因为周遭雨箭风刀,还有太多的人对蜀王宫的宝藏虎视眈眈,还有太多的人想要让张赐死。张赐还不能全面掌控局面,而她若是暴露,可能会再次成为张赐的软肋,连累了他。就是这来渝州的一路上,即便她假扮作浮光公子的弟子,却也是太招摇了。
“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在心底说。尔后,她转身进屋,将自己的包袱收拾了一下,提笔在纸上写:努力加餐饭,夫君。
然后,她等到了属于她的晚饭,很细嚼慢咽地吃完了饭菜,跟送饭的丫鬟也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悄无声息地将丫鬟撂倒,三下五除二,易容成丫鬟的模样,端了食盒大摇大摆地出了这小院子。
然后,她在厨房听几个丫鬟聊天,找了个孤僻的婆子下手,扮成婆子的样子,在陆家大宅里呆了一天,到了第二天黄昏,她才扮作几个陆家庶出子弟的小厮随他们的车离开了陆家大宅。
她知道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张赐必然不会找她的。因为张赐明白两人必须先分开一段日子,亦知道她的聪颖以及她的本事。
她离开了陆家大宅,又在渝州呆了一段日子。期间,听市井之人谈起张家二公子那简直是天人之姿,尔后八卦的渝州人民还是说起了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接君王诏的事。然后又是刨根问底说那女子到底何许人也,能引得张二公子这样的人为之情深相许。之后,市井之间又在说这陆家与张家联姻,以后蜀中就是陆家张家的天下。
陈秋娘听这些没有营养的八卦听得实在无趣,便化作一个少年,在渝州酒楼里帮厨。直到张赐离开了渝州,径直回眉州而去。她才打点行装,设计与叶家一个要去北方的庶出公子交好,最终顺利地登上了去北方的船。
渝州码头,她是翩翩少年,操一口北地口音,与叶家公子有说有笑,同登了叶家的商船。那公子爱好下棋,两人对弈几局,船便过了蜀中山区,到达了楚地。她与那公子分别,便踏上了楚地之旅。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