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总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脸色犹如寒冰漠然。
“兵不厌诈,祁总监。”
祁月笙陡然一阵沉默。
当初晟秀退出竞标,寰宇才在合作中有了一席之地,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谁能知道村民后来会集体变卦?
而寰宇内部股东决策又犯了拖延症,长此以往,谁也亏不起。
受苦的不过是她们这些当牛做马,冲在第一线的人——所有的功劳都被丢进了碎纸机,成了一纸空谈。
祁月笙觉得无力。
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外乎如此。
“覃总,我认真问你一句,”
祁月笙抑制住那股铺天盖地的绝望,“这个项目你真的是为了晟秀吗?”
她望进他澄澈的黑眸,“或者说,是为了和你父亲立下的约定?”
哪怕只有1%的几率,祁月笙都想为覃墨年开脱,因为她亲眼看见过覃墨年被覃怀康打破脑袋的那一幕。
一向儒雅温和的人终于露出獠牙。
对待亲子都如此严苛的人,集团文化怎么会不是狼性文化?
可覃墨年勾唇哂笑,眼神在嘲讽她的天真,“我们做下的每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覃家是一个整体,不存在谁为了谁。”
祁月笙就保持那个姿势,坐了很久。
直到手里的电脑没电,息屏。
覃墨年一直没再开口要什么。
五点。
她进来的第二个小时,被他找保镖轰了出去。
舒尔眉眼间暗含得意,望着她铩羽而归、死气沉沉的神情,笑道:“你的美梦要破灭了,没有墨年的偏袒,你什么都不是。”
祁月笙紧紧攥着拳,一时忘了反应。
“笙笙。”
温时隽清冽的声音隔着走廊传来,隔着两三米,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他走近,祁月笙一点表情都没有,愣得像只木偶。
“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气血不好,脸色本就泛白,走廊里的大灯又照得她白得像只鬼,汨汨冷汗沿着额头流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温时隽一阵心惊肉跳,去握她的手。
祁月笙没有知觉似的,任由他抓握,手上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