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无非是二两银子,给你便是。”
坊主不想废话,也不愿吴彩云走后说三道四,给了银子图个清净。
吴彩云当面撕了文书,说了句告辞,立刻拿着包袱从后门出去。
后门有人看守,那两人拦住吴彩云,问她去哪儿,要做什么。
吴彩云当然不能说被撵的事儿,否则秋颖听说后便会反应过来,坊主也会立刻知道孟庆娘做的衣裳被拿走。
吴彩云笑道:“二位大哥,我回家瞧瞧爹娘,明儿一早就回来。”
“跟坊主知会了吗?”
“说过了,坊主知道的,”
吴彩云塞了几文钱过去,守卫也不为难,吴彩云顺利离开花时成衣坊,忙不迭往城门赶。
趁着城门还没关,她直奔城外的家。
爹娘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吴彩云一进门就问:“爹,你前些日子去找我,说要去京城舅舅家,是不是这几天出发?”
吴老爹点点头,“你舅舅在京城的酒楼做账房,我和你娘想去看看,最好也能谋个生计。
上回跟你提起,你不爱去,那就在成衣坊好生待着。
等我跟你娘安顿好了,再接你过去不迟。”
吴彩云道:“我想通了,若是等爹娘接我,没准要一两年,还不如跟你们一起。”
吴老爹正纳闷她怎么想通了,吴彩云拿出偷来的衣裳,将整件事低声讲了一遍。
“咱们要快些走,越快越好,到了京城我就去知名的成衣坊,定能立住脚!
虽未亲眼看孟庆娘裁衣,却也看了不少她的配色,光这一样,就足够在京城吃饭了!”
吴家人还真是不含糊,连夜收拾好东西,一大早就出发,彻底从府城消失。
直到第二天中午,花时的坊主突然想起裁一阕的衣裳该取了,于是喊来秋颖。
“孟庆娘做的衣服还没取,你竟然还有心闲逛?”
秋颖当时就愣了,“昨个就已经取回,彩云说,已经送到您那儿去了。”
“吴彩云?!”
坊主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秋颖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坊主盛怒,“我说她怎么说走就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老娘整日射雁,竟然让雁啄了眼!”
坊主拍桌子,又训那秋颖,“她昨晚就离开,你为何不早说?”
秋颖也很委屈,“她走的时候说,回家看看爹娘,今天一早就回,咱们哪儿知道她被辞退……坊主,她是故意拿走东西,摆了咱们一道!”
哐当,坊主把杯子砸了。
花时成衣坊鸡飞狗跳,而赵老六那边,也知道了吴彩云偷了东西出逃的消息。
杜春枝道:“六哥,我梦里不是这样的。
吴彩云进京应该在两年后,她爹娘回府城接她才走的。
她跟花时的坊主也没撕破脸,不仅好生告辞,还一直说她好话呢。”
赵老六笑道:“不管她啥时候走,都是拿了庆娘做的衣裳走。”
“大概这就是宿命?”
杜春枝笑笑说道,“两年后她手艺更精湛,人也更精明,轻而易举在京城打开局面。
如今,她这么早就去京城,怕是要失望了。”
赵老六一抬手,手里的小飞镖扎到墙上的圆盘,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