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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恶意来源（第1页）

季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拿什么威胁郭立武帮你们做事？”

“威胁？”江德沉吟一瞬，“季队，有时候让人办事不需要威胁，只需要人情。”

什么样的人情，能大到让郭立武可以奋不顾身到了为对方杀人的程度？

郭立武能够一路读到大学，得多亏了江德。

“我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从不肯告诉我我为何被遗弃。只是后来长大之后我才从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中大概拼凑了个前因后果。无非就是父母在底层当建筑工人，结果老爸在工地上被意外从十几层掉落的石头砸破脑袋当场死亡。

“母亲因为生了我身体不好，工地的老板把她赶出来之后又淋了雨，最后就只剩下一口气。身无分文的她路过一间派出所时想要寻求帮忙，但是那些警员都很冷淡，摆摆手让她走了。她无路可去，在路边晕倒，是一个好心人主动提出帮她把孩子，也就是我，送到福气福利院来。但是很可惜，她没能活下来。

“自那之后，我就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穿制服的人。他们可能本身就是腐烂的人，只是这一身衣服给了他们光环，让他们自以为比人高出一等。”

季望皱皱眉：“他们本身就只是普通人。”

“我理解你的意思季队，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怨恨这些普通人。我当然知道他们帮我妈是情分，不帮她也是本分。她当时就靠一口气撑着，但凡那晚有人能帮帮她，或许她就不至于这么死了。我当然知道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可依旧不妨碍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因为他们而死了。

“其实我也知道不应该这么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可理智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占据主导地位的。每一次我去处理这些人类因为某点鸡毛蒜皮就打起来的破事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把他们杀了，杀了一了百了。”

有些人的三观建立之初，根基就已经歪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是劝不动的。

季望只是看了他好一会儿，过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江德跟你的渊源呢？”

“后来我能够一路读到大学，且在工作时大家对我客客气气，一定程度上是江哥在背后打了招呼让他们多关照我，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尽管他们不说，我也懂。我这一辈子啊，连命都是别人给的。我其实就是个傀儡，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郭立武说：

“从八年前开始，江哥就断断续续找到我，让我帮他找人试药。一开始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试药的对象也不没有规定，随意就行。

“我刚开始的时候很胆小，压根没敢找人试。只能去宠物店里买了些小兔子小猫小狗什么的回来混在食物里给他们吃了。可是试过之后把我吓坏了。”

郭立武坐直了身，眉心微微皱起：

“前两天的时候，它们会越吃越上瘾，即便是吃撑了都忍不住要继续吃。但是这些吃过淡黄色粉末的动物，一周之内全部死光了……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可是江哥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一直拿药让我找人试。”

季望问：“你怎么处理掉的？”

“一样的方法，找小猫小狗试了。剩下的那些全都被我带去吉城的九州山上，埋起来了。”

郭立武说完似乎很担心季望不信，强调道：

“就在山顶凉亭北边50米处的坑洼地里，你找人去挖，一定还在的！”

赵局脸色凝重起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藏的？”

“开车过去山脚下。那座山前些年很多人晨跑晨练什么的，混在人群里带上山就行了，因为每次的量不多。然后假装去树下尿尿，就把药挖了坑埋进去，再用石头盖住。”

赵局追问道：“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郭立武肯定道，“肯定不能让人知道啊，不然江哥那边我怎么交代？”

赵局颓然扶着墙，原来三年前那批突然出现又突然凭空消失的药，从来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原来叶识早就查到了药、查到了清风疗养院、甚至查到了郭家安，只差那么一步，只要那天他可以安全从九州山回来，那么913案的一切便水落石出，那么三年来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因为郭家安和安眠药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