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绾歌与景迁早早地就回了神界。
前一晚她后半夜都跟那七弦古琴杠上了,景迁准备的事情她都没兴趣了,一心埋头在那古琴之上,好在景迁都遂了她的心意,真就耐耐心心教了她一晚上。
然而……
在景迁的细心教导之下,谢绾歌终于不得不承认,或许琴艺,这方面真的是她的一块短板,毕竟到最后她都没有找到音准。
但她却很是享受这一刻,或许这样的时候,他们能够不受任何干扰的享受二人世界,这样的时候并不多,也正是因为不多,才会让她无比珍惜。
但如今他们都知道,天道逃走之后,一定还会寻找另外一个躯壳,天道被从景迁躯壳中逼出来之后,便成为了一种魂灵形式,类似于人族的魂魄,但又因为天道原先不属于任何一界,不属于任何一族,所以它所变成的魂灵的状态也要强劲许多。
与原先相比,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更与洪荒大陆相容的形式罢了,并没有改变多少。而即便是这一点点改变,也是谢绾歌他们的胜算,也是这洪荒大陆中的其他规则所做的努力。
谢绾歌才回到神界,大长老便将一封信送到了她面前。
送信这种事本不该是大长老做的,而大长老亲自送信,便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长老将信递给谢绾歌,道:“是从魔界过来的。”
谢绾歌依旧不明白,即便是从魔界过来的,也用不着大长老亲自送来呀。
“有什么问题吗?”
大长老朝谢绾歌揖了揖,方道:“这信送来的时候十分紧急,而帝后帝君又不在神界,我便擅自打开看了,还请帝后不要怪罪。”
大长老并不是一个爱窥探隐私的人,魔界加急的信件,会被当成重要军情也是有可能的,谢绾歌并不打算怪罪,便直接问道:“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大长老道:“信上的内容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一封信有两个信封,外边那信封的笔迹与里边那信封的笔迹并不一样,而且,时间也不一样。”
军情类的信件封皮处都会标明日期,以确保情报的及时性,有效性。如此说来,也难怪大长老会将那封信拆开了,谢绾歌打开信看了一眼内容。
是流彦寄给她的,就是将魔界与蓬莱山结盟的事情告知她,不过她早已知道了,而且,也已经将这件事解决掉了。这封信的内容确实已经不重要了。
再看信封两个信封,大长老在将信交给她的时候,已经将这封信恢复到了送来时候的样子,以方便她查看时候不会错过什么细节。里边信封上的日期是在谢绾歌将天道从景迁躯壳中逼出来的前一日,笔迹也确实是流彦的。
而外边那个信封,日期却是昨天,时间虽然只差了一天不到,但笔迹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笔迹,谢绾歌其实是见过的。在天道控制了景迁躯壳的时候,换句话说,也就是天道的笔迹。
天道将这封信送给谢绾歌,只有一种解释,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天道是在告诉她,如今占据的那躯壳,是流彦的。
流彦如今入了魔族,他的身躯,或许真的能够承受天道极为高深的修为也不一定。也真是难为天道找到这样一个算不上显眼的躯壳,也不知道是早已留好的备用,还是现找就找到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谢绾歌总觉得天道是故意挑她身边的人,先是作为爱人的景迁,而后,是作为朋友,甚至是亲人的流彦。
如今,还活着的,作为谢绾歌的人生中的故人,是真的只剩流彦一个了。而那坛酒早已经喝完了,再没有办法将天道从那躯壳中赶出来了,要想除去天道,便会将流彦也一同除去了。
她以后还能再见的,真的就只剩下,璃华那部分人生所留给她的故人,而她作为谢绾歌那部分人生的故人,无论是陆湛寇齐,还是整个巫族,都注定了不可能在她之后的人生留下了。
景迁一回到神界便去处理积攒的事务了,诸多杂事或许大长老还能帮着处理,但对于征讨魔界的详细事宜,还是要景迁亲自拿主意才行。
大长老在谢绾歌看过信之后便离开了,在看了那封信之后,大长老便基本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安慰人的事情他很少做,而且,就现在而言,或许帝君来安慰会更合适一些。
谢绾歌自是不想要被人安慰的,对于这些事情,她早该要习惯了,之前,她的刻意矫情,已经弄糟了很多事情了,而现在这样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危急,她能够做的,就是不要再添乱了。
所以,在景迁晚上回来的时候,谢绾歌只是以一种很是平静的语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景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