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康帕利。”
俄罗斯人自如地坐到他对面,向那个低着头的人伸出了手。
直到停滞了十几秒后,被微笑以对的康帕利终于懒懒地抬起了头,混沌的眼睛里残存的理智在涌动:“晚上好,图伊加——不过这个晚上真的算好吗?可怜的fbi们肯定在加班,我们的同事们也在奔走。”
有的是人睡不着,比如他的那位朋友。
而在这次风暴的前沿里,你又想要拨动什么呢?
“酒精使你放松了,康帕利,平时你不会这么直接地提出疑问。”
图伊加的笑意又深了点,这个刚结束任务无所事事的康帕利才是他需要的,“既然你的任务结束了,有兴趣来做点打发时间的小交易吗?”
眼底的清明一闪而过,专业的卧底先生依然保持着飘忽的声线,放开了相握的手:“图伊加的生意与我无关,自知之明告诉我军火订单不在本人的处理范畴内——想换掉卡斯珀找新卖家的话,建议换个靠谱点的客人吃你那批货。”
果然,图伊加是为了那单生意才找上门来,凯特·米勒已经躺进了坟墓,他可没法替这位好同事联系卡斯珀。
噼啪,灯泡闪又灭,酒吧忽然又暗下了一盏灯,于是空间里的光线愈发昏暗,几乎是夜色里两双动物的眼睛在对视,满是引而不发的探究。
“的确,你不是我的客人——但你认识能吃下这批货的人。”
图伊加率先打破了寂静,一张纸条从桌上滑至眼前,顺着那根手指背后是情报员藏在黑暗里的面孔,“贝尔摩德也是迦南俱乐部的成员,而你们一直关系不错,我说错了吗?”
“迦南俱乐部每月底都会举行宴会,而每位俱乐部成员可以凭借贵宾身份携一名客人共同前往——同时,迦南俱乐部的主人金麦酒也会出席。”
俄罗斯人清澈的蓝眼睛堪比永冻的冰层,而冰面上呼啸着不息的暴风雪。
擅自调查组织里的秘密成员,这些情报差点搞掉他的脑袋。
他是对的。
但前卧底还是觉得他疯了,图伊加竟然敢调查贝尔摩德的过去与生活,游走在禁令的边缘,再深入下去说不定就是组织的过去了,他真的没有触犯禁令而是点到为止吗……那批货到底有多少的吨量,把这个一向游刃有余的家伙逼到这个地步?
康帕利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局的危险性,图伊加说不定会死。
或许他自己也会
……那不是正好吗?
“报酬我要你交易量的百分之十,且我只能替你借到入门的戒指,至于剩下的牵线搭桥——”
康帕利再次把酒杯满上,浓稠的酒浆跳跃在玻璃与冰块之间,“看你自己了,cheers?”
他朝情报员举起了酒杯,满怀思虑释怀的笑意。
所以他之前究竟在谋划什么……图伊加抬起眼时已经扫清了怀疑,他虚空举了个不存在的酒杯,热情地庆祝这次交易的成功。
不管康帕利怎么筹划,只要等他走进迦南俱乐部,没有任何外来者能打扰内部宴会,斯图亚特家的威严会是最好用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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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楼上的监控室,一地的血腥味已经被清水初步洗净,屏幕上昏暗的两个人体轮廓举杯相庆,把剩下的心怀鬼胎都隐藏在黑暗里,凝视着监控的金发青年在图伊加走出大门后终于挪开了目光:“迦南俱乐部吗……”
想要走进那里搅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速成的身份即使有人背书也毫无用处,他们要的就是历史悠久的家族影响力——幸好,辛德拉家族符合标准。
“俱乐部应该可以再带一名客人,你陪我去?”
松雪幽回头眼神示意办公室另一头正在观察窗外的人,“按出席宴会的规矩来说,礼服还是需要提前定制的。”
“当然,宿海又没空来。”
最近忙于应付魔盒的明石龙吾收回目光,图伊加真的离开了这片街区,“业还得在池青那里给fbi帮忙,啧,要不是我在日本当了这么多年的参事官……”
本来护佑工藤优作的任务应该是他来负责才对,虽然他们俩哪个身份都最好别暴露。
“好吧,那就让我陪那群上流社会的人渣好好玩两把吧。”
艾维克利尔不带任何感情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