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婉清放下,她带来的那些饭菜,荀年每样都吃了一些,可唯有那糯米凉糕,他一口也没碰。
她假作不知道,但心里琢磨着,这场试探不知算是顺利还是不顺利?
倘若荀年是那下毒之人,想要害越王,他准是不敢吃这个,天晓得这糯米凉糕是不是加了料,
可他如今的表现又有些奇怪,
这糯米凉糕他没吃,但看他模样似有些隐情?
“对了!”
看时候差不多了,婉清便道:“爹爹说让你抽空回去吃饭,那年哥,我先走啦,在府中等你!”
她冲荀年挥挥手,荀年一路将她送出了大营,可就在婉清临上马车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肉香。
婉清是个嘴馋的,循着香气看了看,就见伙头兵从炊事房里端出了一小盆肉汤,而不远处的土堆中则是有着一些带血的羽毛。
看起来仿佛是鸽子的毛?
…
此间事暂且不提,但永宁侯府那边,一大早开始便闹出不少的动静。
这事儿还得从裴毓宣说起,自从那日跟婉清起过争执后,他便一直身体不舒服,为此抱恙在家,就连巡城司那边的差事都暂且请假了。
他突然就病了,找过郎中看过,甚至还请来了太医,然而人家说他这是怒极攻心,他便以为是因为乍然听说婉清跟他二哥的事情,被气的,气病了。
这几日他在府中养病,没怎么出他自己的院子,可谁知婉清竟摇身一变成了越王府的小郡主。
“怎么可能?”
初听这个消息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满脸全是诧异。
他若早知婉清是越王府的小郡主,绝不可能厚着脸皮说出让婉清做他通房的言语。
堂堂王府郡主,何等尊贵的身份来历,让人家做通房,那岂不是在折辱整个越王府的颜面?
他若早知,他娶妻多年,正室的位置已叫四夫人占了,但他至少也能许给婉清一个平妻之位,而若是如此,是不是婉清就不会跟他二哥走到一起了?
如今在他屋中就近伺候的,是一名妾侍,正是苏伶,那位从前大名鼎鼎的风尘名妓。
苏伶脸色微微发青,她绞紧了手中帕子,瞟了一眼裴毓宣那仿佛悔不当初,仿佛错失了亿万黄金的模样,她暗暗一抿嘴。
“爷,不论如何,此事都已定了,妾身听闻昨日那国公府的三夫人曾亲自上门为郡主保媒,似乎此事乃是越王授意的,老夫人那边也已经松口了,今儿一大早定雲轩便张灯结彩,府中管家也开始筹备纳彩之事……”
“母亲她怎能如此!”
裴毓宣突然怒吼一声,像心中十分不平,“我之前便曾央求她无数回,若不是她嫌弃婉清出身,认为婉清只是个烧火丫鬟,而且还其貌不扬,兴许我跟婉清……”
他从前想把婉清收作通房,那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但婉清是个小黑脸儿,出身又不好,老夫人嫌太丢面子,还曾关起门来,说裴毓宣跟一烧火丫头搅合一起有失身份。
后来大抵是叫裴毓宣问烦了,老夫人为了躲一个清净这才去九重寺吃斋茹素上香礼佛的。
苏伶又是一抿嘴,她眼底阴霾暗涌,
她就不明白,那黑脸丫鬟怎就这般好命?
先是四爷对她情深至此,然后又傍上了二爷这个靠山,如今更好,竟然又成了个沧海遗珠,成了王府的小郡主,
苏伶长吁气,心头忍了忍,才劝道:“爷爷,您莫气了,事已至此,等来日大婚之后,那位必定是我侯府的二夫人。”
介时裴毓宣可就要唤婉清一声二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