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又狐疑地皱了皱眉,她抬起小手抠抠自个儿的太阳穴。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好像正好是这阵子,越王那边正好出了件大事,也是在这件事情后,从前逍遥快活的越王江越笙,突然深居简出,并且对外称身体有恙,仿佛是感染了重病。
然而三年后南疆之主挥师北上,这人和刘善存一起反了当今朝廷,但当那人重新走入众人眼前时,满头黑丝已经成白发,并且冷酷至极,不近人情!
直至他在一个酒醉的夜晚引火自焚。
正想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帘子外传来侍卫墨峰的声:“爷,到地方了。”
“好,知道了,”
裴司谦应了一声。
婉清急忙下车,见墨峰搬来一把轮椅,但二爷身残志坚,这种时候没人敢上前,他哪怕双腿残疾,但一身武艺尚在,轻功也在,那一手暗器功夫等等同样皆在。
此刻只见他抬手一拍,便轻盈地落在了轮椅之上,而后抬眸看了看王府那朱红鎏金的门楣匾额。
正好这时,就见一名墨发玉冠,身着玄金长袍,腰束一条金丝蟒纹带,身体修长笔挺,生就一双多情凤眸的男子,一副兴冲冲的模样从府中走来。
“好好好!
这就是婉清?”
那人双目灼亮,上上下下地打量婉清一眼,接着双目一红,好似有些哽咽,接着立即转身,热情招待:“走走走,快先入府,外间风大,可当心莫要染上了风寒。”
他那神色似悲似笑,既像是喜不自胜,又好似在回忆着旧事而面有哀伤。
而此人正是越王江越笙。
裴司谦弯了弯唇,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但王府之外,有人从这边路过,远远瞧见了这一幕,顿时又一阵阵惊疑。
“这是怎了?”
“平时见王爷嬉笑怒骂,但还从未见过王爷这般模样……”
“方才那一袭白衣的公子是侯府那位?莫不是永宁侯府的二爷裴司谦?”
“嗯?怎身边竟还带着个黑脸儿丫头?”
有人狐疑,有人费解,而此刻越王已把二人迎入府中。
但等没了外人时,那人神色又是一变。
没了半点激动,反而只剩满身慵懒,甚至身子一晃就歪在了一把黄花梨木的座椅上,那眉梢还高高地一挑。
“这就是本王那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他生就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如今面带揶揄,那眼神也是似笑非笑,拿起一颗红枣便丢入了自己的口中。
婉清尴尬了一下,心说这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方才府外那一出不过是越王演出来糊弄人的,相当于为婉清的郡主身份做个铺垫。
而裴司谦则淡然笑道:“有劳王爷,往后还请王爷多为关照。”
越王嗤笑一声,“少在这儿打官腔,你也拿出不少诚意,这事儿本王可没吃亏。”
显然这忙不是白帮的,估计此前裴司谦让出了不少好处,这才让越王答应陪着二人一起做戏。
但他瞧了瞧婉清这个小黑脸儿,蓦地又一笑:“哈!
怎晒得这般黑?竟像个小驴粪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