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颜女尖声大喊。
一朵还是只望着琉璃灯,那灯光刺得她眼睛泛红,还是忍不住贪恋地望着。这样美好的灯光,若有一日再也看不到多么可惜。
“为什么……”颜女失声痛哭,虚弱地栽倒在一朵床边,手不住捶打床板,手上的痛不及心头万分之一。
“他要杀我,我不想死。”一朵淡声道。
“你不是爱他吗?为了他什么都舍得付出!你都付出六命了,居然在最后因为怕死杀他?你变了,变得我再不认识你了!”
“颜女,我不再是原先那个白一朵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懦弱地活着。我累了,太累了。”一朵闭上眼,“我饿了,想吃东西。”
颜女哑声哭着,指着一朵半天才喊出声来,“你是变了!你变得铁石心肠了!”
颜女掩面哭着跑了出去,留下一道震撼人心的摔门声。
极琰很开心,一朵苏醒过来,虽然虚弱命总算保住了。一朵每天都吃很多东西,只要醒着就不断地吃,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她都吃。极琰原本的欣喜心情渐渐暗淡下来,心疼地望着一朵,想要说点什么,见她总是笑盈盈地看向自己,千言万语都凝在心口再说不出来一句。
瑾瑜拿着一个红色小瓷瓶来看一朵,双手环胸紧挨着一朵坐在榻上,一朵没躲他便大咧咧地一手搭在一朵肩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极不正经。
“你丰满了。”瑾瑜不安分的手掌捏了捏一朵圆润的肩膀。
一朵歪头一笑,“这叫胖了。”
“好吧,是胖了。”瑾瑜挑了挑眼角,深邃的眼窝透着邪气的妖美。
“你的手好沉。”一朵笑容愈发灿丽,眼中妩媚的光芒不经意间魅惑了瑾瑜的眼,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耸耸肩膀。
“送给你,我的狐皇大人。”
一朵接过红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子新鲜魂魄的气息让她顿时馋虫大作,直接张口吞食了那个想要挣扎逃脱的魂魄。
瑾瑜勾唇笑起来,不安分的手又搭在一朵的肩膀上,还向怀里紧紧一收将一朵搂入怀中。
“我的狐皇大人,我们才是同类。”
一朵没有挣开他的怀抱,眸光晶亮地望着瑾瑜,平声道,“瑾瑜,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到商公公那张皱纹横生的老脸,还有公鸭嗓子的尖细声音。”
瑾瑜邪美的面皮狠狠抽了一抽,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耳朵隐隐浮上一层红晕,寒声道。
“煞风景。”
一朵“咯咯”笑起来,“瑾瑜,你还活着,真好。”
瑾瑜愣住,邪魅的眼底浮现一抹欣喜,“王上,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一朵推开他的怀抱,不再理他开始调息刚刚吞食的魂魄,虚空的身体顿觉充实不少。果然还是魂魄的效果最为显著。手悄悄抚在小腹上,我的孩子,母亲会保你平安降世让你健康快乐长大。
傍晚时,一朵倚在窗前矮榻上看火红的夕阳。喜子躲在门口想要进来却始终不肯迈过门槛。一朵早就看到他,见他迟迟不肯进来,便道。
“你怕什么。”
喜子深深低着头进来,噗通跪在地上。“小妖参见狐皇王上。”
一朵见喜子脸色雪白的吓人,“你病了?”
喜子摇了摇头,头低得更低。
一朵微微眯起眸子,即便他极力掩饰还是看到他白皙脖颈和脸颊上有隐约的淤青。
“瑾瑜为难你了?”
喜子迟疑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一朵一手撑头,雪白的纱裙逶迤于地,姿态妩媚而娇丽,有些忍俊不禁地望着喜子。她听说瑾瑜用了几个好男色的男妖欺负喜子,即便不被占尽便宜喜子也受了不少的欺辱。现在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哀怨样,岂能不让人觉得好笑。
“瑾瑜君上逼问小妖缘何私藏蟠桃,小妖只字未说。”喜子小声道。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朵又看向窗外染血的残阳,“已经不重要了。”
“婆婆说过,金鳞银鱼的后代,注定要入玄水明宫,注定终身使命为王上报仇为狐族报仇。喜子不才,潜伏玄水明宫两百年,未能完成任务。”喜子愧疚地匍匐在地上,“求王上责罚。”
一朵微微勾起唇角笑了,其实她已猜到了。金鳞银鱼居住的幽江之岸,正是她曾经的家园。那曾经花开遍野其乐融融的美丽之地,现已冰雪一片杳无人烟。在已经毁灭的家园,无殇在遗忘记忆之后还用寒冰之咒封印幽江之岸。她应该说他狠毒吗?
“王上,是喜子没用!求王上处罚喜子!喜子不能保护王上,还让王上身负重伤。”喜子愧疚的砰砰磕头。
一朵挥挥手,“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尽力了。”
喜子又重重磕了一头才起身,“喜子日后会拼了性命保护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