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眉心浅皱,时而眸现惊喜。
良久,一炷香烬,卢大夫收手,展眉绽笑,整衣拱手:“恭贺侯夫人,贺喜世子妃!
胎气初凝,已逾月余。
当下切勿劳累,起居慎行,尤忌抱携幼童,禁房事,恐伤胎元。
前三月至关紧要,诸事当须谨慎。”
维芳听闻此言,眼中瞬间仿若有璀璨星辰划过,恰似春日里破冰的湖面,泛起层层惊喜的涟漪。
她下意识地轻轻整了整衣袖,仪态端庄优雅,她轻声问道:“卢大夫,不知这胎相可还稳固?”
卢大夫再揖,肃容而答:“世子妃宽心,如今月份尚浅,脉象未壮,下月复诊,当见分晓。
唯愿安心养胎,静候嘉讯。”
广宁侯夫人闻得喜讯,心中既惊且喜,忙不迭地亲手扶起维芳。
她一面扶,一面温言软语地念叨着,要维芳万事小心,尤其着重叮嘱,往后万不可再抱睿泽,以免稍有差池,伤了腹中胎儿。
维君在旁听闻姐姐再度有孕,眼眸瞬间亮若繁星,满心的欢喜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出。
她随手将手中风筝一丢,快步跟着姐姐回到怡芳院。
踏入房中,维君移至榻前,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维芳肚子,嘴角噙着一抹甜笑,轻声呢喃:“我又要有小外甥了,母亲要是知晓,定然会十分开心。”
姐妹俩正你一言我一语,沉浸在即将添丁的喜悦之中,门帘忽地被掀开,陆逸大步跨了进来。
他原在书房潜心作画,因怕颜料污了衣裳,便在外面罩了一件宽松的袍子,此刻听闻母亲遣人告知妻子再度有孕的喜讯,满心的急切如燎原之火,烧得他来不及换下袍子,脚下生风,径直往怡芳院奔来。
涵雪见世子进来,忙迎上前去,意欲替世子取下外袍,以尽分内之责。
谁知,含巧快她一步,抢在她前头,身姿婀娜地凑近陆逸,伸出纤纤玉手,替世子解开袍子,那动作轻柔缓慢,指尖似有意无意地划过衣料,眼神更是含羞带怯,仿若春日里初绽的娇花,怯生生却又藏着几分撩拨之意。
涵雪瞧见,嘴角微微下撇,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雨将至的天空。
陆逸一门心思全系在维芳身上,满心满眼都是妻子有孕的惊喜,哪里顾得上留意含巧这般小动作,眼神自始至终未曾从维芳脸上移开。
维君聪慧机敏,见姐夫进来,心下知晓二人必有体己话要说,便盈盈起身,笑道:“姐夫定然有话同姐姐说,我便先去陪睿泽玩了,稍后再来看姐姐。”
言罢,维君将房中丫鬟一并带出,刹那间,房中便只剩陆逸与维芳二人,静谧温馨。
含巧却仿若脚下生根,立在门口,未有半分挪动之意。
维君见状,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歪着头,一脸疑惑道:“含巧姐姐怎地不走,我姐姐他们夫妻二人说话,留在这多没意思,我们再去放风筝吧。”
换做旁人,此刻定会顺着维君的话,一同离去,可含巧却仿若被钉住一般,只是抿嘴一笑,轻声说道:“都走了,若世子与世子妃喝茶添水,身边没个人,就太不像话了,还是我留下伺候吧,你们且去玩吧。”
那语气虽轻柔,却透着几分执拗。
涵雪在旁,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见含巧这般行径,心中恼怒,不禁沉声说道:“我留下,含巧去陪三小姐玩。”
那口吻仿若军令,不容置疑,含巧听闻,心中一慌,心虚地朝屋内瞥了一眼,满心的不舍却也无奈,只得跟着维君一道,怏怏地去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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