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更鼓余音未散,那声音悠长而沉闷,在空气中回荡,胡瑾掌心的血色卦象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那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众人的耳中。
林悦尚未来得及开口,檐角垂落的铜铃倏地炸成齑粉,伴随着“砰”
的一声巨响,细碎的粉末如烟雾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裹着浓烈腥气的信笺带着破风之声穿透琉璃窗,稳稳钉在玄武星纹中央。
"
胡爷!
"
三叔公的惊呼卡在喉间,那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发出了半截。
胡瑾颈侧星砂脉络瞬间转为暗红,好似流动的血液在皮肤下奔腾,他两指钳住信笺的刹那,整张紫檀木案几竟结出冰霜,那冰霜晶莹剔透,带着丝丝寒意,触手冰凉刺骨。
林悦看见信纸边沿的星砂暗纹正灼烧他指尖,那暗红色的光芒在指尖闪烁,伴随着“滋滋”
的声响,她心中一紧,那分明是南疆巫族用来传递死讯的焚心笺。
此前,胡瑾与林悦结下生死契时,曾轻声告诉她:“这生死契,与你我星砂、气血相连,它能感应彼此的状态,若有异动,便是对方遭遇危险。
有时会变得冰蓝,那是我情况危急之兆。”
"
三日为限,交出玄武鉴。
"
胡瑾的嗓音像淬了冰,寒冷而决绝,信纸在他指间簌簌颤抖,发出细微的声响,"
否则寅时三刻,胡家祖祠的七星灯。。。。。。"
角落里传来玉牌碎裂的脆响,如同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小童腰间的青玉牌彻底化作齑粉,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林悦弯腰扶住踉跄的孩童,指尖触到他后颈时突然顿住——那里竟有与账册毒虫相同的鳞状纹路,触感粗糙而冰冷。
"
二十八个空矿洞的星砂都掺了蛊毒。
"
胡瑾突然攥住她手腕,冰刃割破掌心,那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疼痛让林悦一颤,他将鲜血抹在她腕间,“悦儿别碰任何玉器。”
议事堂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更漏声有节奏地滴答作响,混着星砂灼烧信笺的噼啪声,那声音好似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林悦望着信笺化作灰烬后显露的玄武图腾,那图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陇西钱庄见到的押票——那批抵押的昆仑玉纹样,分明与胡瑾颈侧星砂脉络同源。
三叔公颤抖着捧来鎏金木匣,双手的颤抖使得木匣也微微晃动,掀开的瞬间寒气逼人,那股寒意如同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林悦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悦看见匣中巴掌大的青铜鉴倒映着二十八宿,那璀璨的星光仿佛触手可及,鉴身缠绕的银藤竟与她耳坠生出共鸣,轻微的颤动传递到她的耳畔。
这是胡家执掌矿脉三百年的玄武鉴,更是操控星轨图的中枢。
"
不能给。
"
胡瑾突然捏碎冰刃,星砂混着血珠渗入玄武星纹,“陇西钱庄的押票有蹊跷,昆仑玉本该。。。。。。”
他话音戛然而止,东南角熄灭的奎宿灯突然窜起幽蓝火焰,那火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带着丝丝寒意。
林悦耳坠上的银藤骤然收紧,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在刺痛中瞥见火焰里浮现的毒虫幻影——与账册残页记载的南疆蛊虫分毫不差。
"
我去找茶马司的赵夫人。
"
林悦突然扯下耳坠按在青铜鉴上,银藤竟在鉴面游走出南疆地图,那线条流畅而神秘,“她上月生辰宴提过陇西新开了十三家镖局。”
胡瑾眼底猩红稍褪,染血的指尖轻轻摩挲她掌心血卦:“让灰羽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