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朕说了吗?”
晏清禾将下蹲改为跪下,万分郑重、亦是万分珍重地朝他盈盈一拜——
“臣妾等着陛下的废后圣旨。”
晏清禾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想必一定是扭曲的、破碎的、震怒的,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发自肺腑的高兴。
空气上方没有传来声音,她不知道齐越在这半晌中一直在死死盯着自己,她正坦然地等待着他对自己命运的宣判,然而过了许久,只听得脚步沙沙声。
她再次抬头时,只看到齐越留给她的远去的背影。
殿外的大雨依旧瓢泼,电闪雷鸣,她孤零零地跪在地上,腿依旧麻得站不起来,不需挣扎半刻,就已颓然而弃。
一行泪莫名其妙地落下,纵然划过她的脸颊也毫无知觉,直到落在嘴边——
那股苦涩的、酸甜的、却唯独不似咸味的让她注意到了它们的存在。
自己的高兴的落泪了呢,还是因为难过呢,她不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齐越冲出殿门,磅礴大雨阻挡了他逃避的唯一退路,沉闷的雷声于耳畔不断轰鸣,呢喃的低语满腹怨气地谴责着。
“陛下!
陛下……”
景安迈着笨拙的脚步紧随而至,突然又被这雷声吓得一惊,不停捋着胸口心慌道,“如今雨下得这么大,咱们还是……”
齐越只冷冷瞥他一眼,景安便不再言语,默默让人安排轿子。
齐越无意瞥到角落,发现两个孩子竟还傻乎乎地立于廊下,衣角也被淋湿了大半——
照儿冷得瑟瑟发抖,埋头不敢看父皇一眼;
元熹板着脸,目光空洞,脸上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齐越垂眸,本想问问他们怎么在这,但心中的百感交集却由不得他说一句话、一个字。
这是自己和她的孩子——
一个是行宫暑热中西窗剪烛,离别数月的柔情缱绻;
一个是荒野孤村下灯寒雨冷,相守于侧的死生契阔。
原来他们还有过那么美好的从前,再抬头,仍是漆黑的夜,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纵然是千呼万唤,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齐越只是淡淡地扫过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等待轿子备好,他就转身走入了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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