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自欺欺人呢陛下……晏清禾戏谑地闭目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陛下既觉得和亲如此之好,那怎么不派其他公主去?”
晏清禾一开口又觉懊悔,瑶瑶亦是她看着长大的,这样说未免太对不起又安,也违背了自己对许玉容的承诺。
齐越见她气势不足,只当她是自知理亏,心中暗自得意,便乘胜追击道,
“和亲如何,尚且不论,哪怕是前路凶险,这也是历来公主的使命。
难道朕的女儿应该承担,舜华就可以不用了吗?”
晏清禾蹙眉,目光与齐越对视,毫不退缩,虽是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但也只能努力克制着,不让情绪表露出来,而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归根结底,明儿并非陛下亲生,陛下养育她多年,这般舐犊之情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终究是怀章太子的遗腹子,陛下即便不顾及臣妾,也应看在怀章太子的情分上,放过明儿……
若是明儿和亲,外界定然会揣测陛下与怀章太子兄弟不睦,为了维护陛下的声誉,陛下也着实不应如此对待明儿……”
齐越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脸色顿时阴沉,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意,挑衅地看着对方,“朕与怀章太子关系如何,敬武太后因何而薨,皇后难道不知?皇后是不是还想说,先帝、太后都曾宠着舜华,若朕将舜华送去和亲,后世是不是还会议论朕对父母不孝?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后世如何议论朕的私德,朕根本就不在乎。
皇后越是拿大哥与那老妇来压朕,朕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晏清禾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着,心中满是绝望和无奈,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齐越的决定了,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既然臣妾说什么都改变不了陛下的心意,那陛下又何必还试探臣妾的意思呢?难道陛下喜欢往臣妾心上一遍遍插刀子,然后再拔出来问臣妾疼不疼吗?”
“因为朕在乎你的意思,朕也想你与朕站在一块儿,这也是你当初答应过朕的。
可现在呢?皇后想必早就忘了吧?你偏偏还要为那群逆党说话,明知朕与他们什么关系,却还要为了他们的孩子而求情!”
“可明儿也是臣妾的孩子啊!
臣妾养了她那么多年,难道就忍心让她远嫁漠北?譬如陛下疼了元熹十几年,难道将来也能够忍心元熹摊上如此婚事?今日那瓦剌王伸手向陛下要舜华,陛下就给,那十年后他再来向陛下索取元熹呢?陛下也能够向今日这般坦然吗?”
“元熹是你与朕的孩子,岂可同日而语?”
“若今日那瓦剌王向陛下求娶的是元熹,臣妾都不会如此反对,一是元熹聪慧,她有能力一个人面对瓦剌的种种风雨,二是她是你我亲子,受尽陛下恩宠,比舜华更应该承担公主的责任。”
见齐越不语,晏清禾又道,“舜华尚在母亲腹中,怀章太子就自尽而亡,她一出生,母亲也难产而去;从小她就因身世敏感多疑,七岁时更是被那贱人伤了脑袋、踢入太平湖中,那道疤痕至今还在明儿的额头上,陛下您早就忘了吧?
臣妾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为着她心思敏感,更是对她千娇百宠,好不容易才把她养成了如今明媚开朗的模样,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是让那蛮夷拿去糟蹋的!”
齐越自知理亏说不过她,起身就要走。
晏清禾立刻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