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再回京都。”
徐康冷不丁一开口,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此局虽解,但同时你也彻底粉碎了段青山的谋划。”
“至此,你便会成为他以及其党羽的眼中钉,肉中刺!”
“回到京都,你便等同于涉身泥潭之中,举步维艰!”
苏哲闻言,却是淡然一笑,看向徐康:“但我若走了,他们仍旧不会放过徐家。”
“届时我明哲保身,却留岳丈乃至整个徐家承担此祸。”
“如此,何以对岳丈恩情,我又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面见父亲?”
闻言,徐康表情微微一动,脸上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
不难看出,方才那番话只是考验。
“那你留下,又能怎样?”
徐康慢慢斟茶,饮了一口后沉声道:“我不过只是个户部侍郎,如何能与你一同和内阁首辅作对?”
“整个朝堂,其党羽至少占据四成,六部到处都是他的拥趸。”
“女帝若重用于你,你便要与朝堂近乎一半的官员作对,你可想过后果?”
苏哲苦笑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已身陷局中,安能置身事外?”
徐康脸色一沉:“知晓你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但京都,你断然不可再留。”
“老夫虽手段有限,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他放下茶盏,面色凝重继续道:“山河四州距离京都最远的便是青州。”
“你如今是临时安抚使,我户部可一纸调令,将你差遣至青州,他段青山在京都神通广大,手也不好伸过去,只要你能保住命,便能挣脱泥潭。”
“以你的能力,在青州谋取一席之地并不难。”
显然,在苏哲前去徐城之时,徐康已经将苏哲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多谢岳丈好意,但纵使如此,也断然不是安身立命之法。”
苏哲却是轻轻摇头道:“抛家舍业,前往青州如丧家之犬一般苟活,安是大丈夫所为?”
“青州虽远,内阁首辅手伸不过去,同时陛下也是。”
“在京都,便是与陛下站在一条船上,若去了青州,那才是永无宁日。”
苏哲的回答,很出乎徐康意外。
他手微微颤抖,瞪圆了双眼:“你打算,与段青山正面相抗?!”
“纵女帝有万千手段,也不过是在用你为棋,若一着不慎,你便是弃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怎称苟活?”
苏哲幽幽轻叹一声,目光深邃道:“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