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挺拔颀长的男人,在雪漫和夜兰儿离开后缓缓现身,神色中带着一抹不敢置信。
原来,她都知道……
男人缓步来到无名冢前,忽觉风刮得更厉害了,他忍不住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因她一番话,觉得那个夭折的儿子是有意识的。
“是爹对不起你,没有让你认祖归宗。但如你娘所说,爹只是不想让你娘伤心。”男人蹲了下去,手指抚过一个字都没有的无名碑。
风,忽然又停了,四周的一切变得和煦,安详。
男人静默,凝视无名碑许久,最终笑了。
夜陵回到夜王府时,看见雪漫穿着一身紫色锦裳,眼神微微闪了闪。
“你去哪儿了?”雪漫正在喝血燕,见夜陵走进来,忙给他也盛了一碗,嘴里问道。
“城守说今年想把煜儿的婚事给办了,我答应了,让他找个人挑选日子。”夜陵解下披风,一旁绿环接过,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也是该办了。”雪漫笑了笑,把血燕推到他面前:“把这个喝了吧。”
“嗯。”夜陵点了点头,慢腾腾喝着,心思有些飘忽。
她知道多久了?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实在是个失职的丈夫。
原本不想她为此事难过,没想到她
把难过藏了起来,这不是更让他心疼吗?
他是要问呢,还是不问呢?
“对了,今天是安儿的生辰,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忘了?”雪漫眨眼问道。
夜陵哪里能忘,就算他本身不记得,自从发现她每年今日都会行踪成谜一个时辰之后,他也自然而然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既是安儿的生辰,也是他们那个无缘孩子的忌日。
“我没忘,只是安儿如今除了过年才会回玉城,其他时间也不回来,我即便想给她庆生,也没有机会。”夜陵说这话时,有些哼哼声。
雪漫一听就知道他是还怪南宫若水躲着他们,不禁弯唇一笑:“若水是心里有个结,他觉得对不起我们,干脆就避而不见了,你别往心里去。”
“有你和安儿护着他,我即便往心里去,也不能拿他如何。”夜陵这回彻底哼了一声,相当不满他在这个家中的地位。
雪漫笑出了声,伸手揉揉夜陵的脑袋:“你呀,会不会八十岁还这么幼稚,这点醋也吃。”
“那雪儿是喜欢我稳重呢,还是喜欢我幼稚?”夜陵推开空碗,伸手握住雪漫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
雪漫认真想了想,在绿环憋笑的表情中煞有介事说道:“你的稳重让我崇拜,你的幼稚让我心动。”
他是不可一世的夜王时,她看着他引以为荣。
而他是傲娇吃醋的大男孩时,她看着他便觉爱意满满,直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不管他露出怎样的一面,她都是喜欢的。
夜陵终于露出了笑容,抬起她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这还差不多,雪儿心里只要有我就够了。”
雪漫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直都这么霸道,她心里加了一点点其他人他就不满。
好在,也没有到她要在他啊安儿啊若水之中只能选一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