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大笑说道:“知道你心急,不会耽误你时间的,放心吧!”
我强笑点了下头,眼镜青年那边的钱已经算好。将二十七万装在一个箱子里说道:“强哥,这是二十七万。”
我面上一喜,急忙去拿。强哥伸手一挡,笑道:“兄弟,我们熟归熟,这规矩可不能变。签字画押再拿钱吧。”
“嗯,好,借条呢?我现在就签,快点吧!”我连忙说道。
眼镜青年在电脑点了几下,转身从侧边的打印机取出三份借条,说道:“一式三份,汪哥你借过的,应该懂。鉴于汪哥信誉良好,我们这次借钱利息没有调的太高,你只要在明天还……”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给我签字!”眼见时间将过,我心中越发焦急,皱眉喝道。
眼镜青年停下话语,看向雄哥。雄哥笑道:“算了,汪哥急着拿钱,就先给他吧。”
眼镜青年将合同递给我,我随手签下字,拿着印泥按好说道:“雄哥,等会赢了钱就还你!”雄哥一脸笑意地点头说好。我转身离开房间回到赌桌前。
赌局刚开始下注没多久,我从雄哥那里借了三十万,到手的其实只有二十七万,这是九出十三归的规矩。如果在明天之前还上就不用给利息,如果是明天之后,再要还钱就得三十九万了。
我现在剩下的钱和这二十七万加起来总共就有四十万,拿着两个箱子走到押注点前,只觉得手上的钱箱是如此重。我咬了咬牙,忽然将钱箱往桌子一端,红着眼睛说道:“四十万,全买四号。”
押注点的小哥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向我问道:“全下一个?”
“是的,全下一个!”话一出口,只觉得浑身都轻了许多。我有些脱力,用手撑着桌子,紧紧盯着他记好钱,拿了号码离开。
我努力深呼吸着气息,看着一如既往艳丽的四号,忽然有一丝后悔。我连忙地摇了摇头,想道:“一定能赢得,后悔什么?等会赢了钱,我就直接可以走了!二百多万呢!回到家买个房子,把我妈也接到城里去,这样刘国强还能找到我就真见鬼了!到时候手上有钱,再买一辆车,剩下的钱就可以投点生意,这样我就不用继续留在C市了!”
我暗暗给自己打着气,想着赢钱之后的美好未来。这个念头是我前段时间就冒出来的。我当时一直赢钱,就想着如果能一直赢,赢够上百万,我就可以直接回去了。我不想再和刘国强干,这一次的他要我做的事情让我自觉般地感受到危险。
我想要躲开,可是我躲不开。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我完全可以不要老家的房子,接我妈离开在外面买好房子躲两年,就不信刘国强还能追上来。这也是我明知道最后钱要输光,还一直拼命赌钱的原因。我看着远处地四号,双手不由合十,平生第一次求满天神佛,只求他们能让我好好赢一把,这次就赢一把,赢了我就走!
比赛开始,四号依旧如前两把一般飞奔着领首于众人。我心中一喜,没有发生我之前所担心地那种四号前两把用尽力气,现在跑不动的情况。
我眼看着四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中满是血丝,开口吼道:“四号!”
话一出口才发觉,嗓音不知何时已经嘶哑。用尽全力却吼出好像公鸭叫唤一般地声音。周围几人发出一声嗤笑,我此时心情激荡,随手抓住一个人的衣领,瞪着眼睛,狞笑骂道:“你他么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被我抓住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粗壮,胆量却是小的不行,看着我此时狰狞的面孔,连连摇头道歉。
我随手一推将他推倒在地面,转头继续盯着四号。不过一会,场中情形就已经出现变化。原本一直领先的四号竟然在跑了不过三圈赛道之后就降速了!
不是应该在半场以后才降速的吗?我心中怒吼,压着栏杆死死地看着,只希望四号继续保持势头。
可惜我所在的世界终究是物质世界,唯心并不能改变现状。尽管我心中愿望无比强烈,四号依旧还是一点一点地慢下去。后面的车子开始与四号拉近距离。超越,再超越,直至一辆一辆地超越。
我趴着栏杆地手忽然是如此无力,无力到甚至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我软软地顺着栏杆滑下,口中发出近似哭泣地呜咽,难听之极。
“这一场的获胜赛车是三号!”不知过了多久,徐三爷开始赌桌前宣布着最后的结果。
场中众人欢呼者有之,颓丧者有之。当然欢呼声总是较少的,毕竟总是输钱的更多。我坐倒在地面上,看着周围一个个或喜或悲或怒的人们,心中一把火焰猛然烧了起来。
我站起身对着赌桌狠狠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我去你妈的四号!”
赛车赌桌质量极好,底部又有螺丝固定,可是即便如此,我这一脚下去还是让整个赌桌震了一下。
我正要抬脚再踹,身后突然出现两人将我死死抱住。徐三爷皱眉跑上来检查赌桌。看了许久,满面阴沉地回头说道:“汪洋,我这赌桌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我嘶吼着骂道:“你还说,都是你把老子的四号换了,老子今晚输了一百多万!一百多万啊,踢一下你的破烂桌子还有意见吗?”
徐三爷皱眉看着我许久,忽然笑道:“赌场有赌场的规矩,这四号让你输了这么多钱确实是不该。汪洋,我给你面子,明天就把它给换了。”
徐三爷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给我面子,徐三爷笑容满面地说完话后,脸色忽然又冷了下来,继续说道:“不过,我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我面子!我这赌桌模型造价也不是随便几十万能弄下来的。你要再给我在这撒野,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三爷挥了挥手,一直按着我的两人松开双手。徐三爷冲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的心中一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