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继续坚持,努力活着,然后……摆脱这场噩梦,回到现实中去,回到上海,回到我所努力生存的
那个世界,属于我的地方……
“格格太过谦逊了,格格怎能和我们比……格格!格格?格格你怎么了?”霁月拔高的呼唤声终
于将我迷乱的神志重新唤醒。
“啊,刚才说到哪了……你在屋子里熬药做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了?”她见我突然不说话,一开
口却又突然转了话题,先还一愣,后来听我问起药的事,脸上竟红了起来。
这不禁让我更加奇怪,转念一想,瞠目道:“难不成……你是在喝保胎药?”
霁月一把捂住我的嘴,俏脸愈发红透:“胡说些什么……我、我仍是……唉,二爷到现在仍未碰
过我一根手指,你别胡说……”
“什么?”我惊讶不已,以我目前对这个时代所有雄性动物的认知,那可真是没一个男人不是好
色之徒,特别是爱新觉罗家的几个阿哥,他们可是打小就在对我毛手毛脚中成长起来的。
以这个时代未成年和成年人之间的性早熟年龄段划分来看,代善这个年纪,虽订了亲还没有正式
娶妻,但他屋里肯定已经放了不少通房丫头才对,努尔哈赤把霁月指给代善的时候,不就是已经有了
他娶妻成家的意思吗?
代善居然会……不好色?我上上下下将霁月打量了遍。美啊!标准的江南古典美人,柔弱娇媚,
冰肌玉骨,代善这小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的大美女面前,硬装出一副柳下惠来的?
见我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霁月羞得红到了耳根子,低下头喃喃道:“许是爷嫌弃我,根本就看
不上我吧。”
“他嫌弃你什么?你一个大家闺秀长得又是人比花娇,他有哪点不满意了?”
霁月苦涩道:“格格你还真信我是出身名门?”我见她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猛地想起余希
元的那句“贱人”来。
“你……”
“也就和格格交代句真心话,我和欣月两个原是立身于苏州半塘的清倌人,不过是被当地绅衿买
了送到京里给人作消遣的,没想到最后辗转竟会沦落至此。”
这话即使说给真懂汉语的女真人听,他们也许都未必懂什么是清倌,但我却懂得这句话透露出来
的真正意思。心里莫名的一寒,余希元他们搞了两贱籍出身的妓女给努尔哈赤做妻,这算什么意思?
女真人再怎么不受开化,主仆尊卑、上下等级还是异常讲究的啊!努尔哈赤那么多妻子里,哪一个不
是出身贵族的格格?即便是收纳的小妾,其父辈也都是女真族里能征善战的贵族。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各揣心思,没再讲话。药罐子咕嘟咕嘟的掀起了盖子,沉默中的霁月跳了起来
,慌手慌脚的将药罐子从炉子上端下,然后缓缓的往一个小茶缸里面倒药汁。
“不是你喝,那是要给谁送去的?”想起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没有可送药的人,“难道
……是欣月病了?”
霁月脸色一白,没吭声。我想我是猜对了:“她怎么就病了?大阿哥府里的人不给她弄汤药么?
怎么还要你巴巴儿的熬好了药给她送过去?”
霁月忽然眼圈一红,扑嗵朝我跪下了:“格格,你若是当真好心肠,我求你救救欣月吧!”
[1]哈哈珠子:满语音译,幼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