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松涛有些无奈和伤感,更多是一种愤怒。
他气鼓鼓地准备裹好自己的画轴,系上绳子,带着自己的画作离开典当行。
“喂,小伙子,加价一千,你看怎么样?”
鉴定师老先生赶紧制止福松涛的动作,一双松树皮似的老手,按住福松涛的手臂。
接触的瞬间,福松涛全身起鸡皮疙瘩,他赶紧甩掉对方松鼠皮的手。
他也不回答对方的问话,继续快速地裹好被打开的画轴,系上绳子。
“6000元一幅,如何?”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用说了,这是典当行风险评估师的声音,甚至有点女人的声音的味道。
福松涛依旧没有回答,没有理睬对方,他感到厌恶至极。
他甚至感觉耳廓有些不适,仿佛若干蚂蚁或者恶虫在撕咬。
人是要尊严的,对于一个成熟画家来说。
这画作,本是他的命根子,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
如今却拿出来换钱,是画家的耻辱。
如果不是为了公司的员工工资,他才不会这么低三下四地来抵押自己的画作呢!
然后,福松涛头也没有回,抱着一大捆画作,径直走出典当行的大门。
“哎,小伙子,回来,咱们好好谈谈如何?”
鉴定师老先生的嘶哑的声音在福松涛身后响起。
“小伙子,给你加到一万!
回来谈嘛,跑什么跑?”
风险评估师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随着风吹进福松涛的耳朵里。
真正的艺术是无价的。
福松涛并没有理会对方,走得更加急。
他要远离给他带来伤害的地方,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来到一个拐弯处,发现对方并没有追来,他松了口气。
他又有些后悔。
回到画院,如何面对那凶巴巴的房东老太呢?
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抱着一大堆画作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