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定回家的时候,来送货的人已经离开,那一面硕大的拼图也被拿走。
云浅寄回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起,三个大纸箱,上面放着一个粉色小盒子。
纸箱里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到,没有看,直接打开小的那个。
瞬间,程嘉定瞳孔震缩,浑身血液加快流动,逆着往他大脑神经冲涌,让他感觉眩晕。
胸口像被重击一般闷痛。
是他们刚认识时,他随手送她的一颗糖,粉色的包装,在光下璀璨得让人生出旖旎恍惚。
但她当时说不喜甜,他走时,以为她会随手丢掉。
没想到她至今保留。
除此以外,还有几张巧克力的包装纸,铺展得平整,一看就是被人珍视地收藏起来的。
差别在于,苦感的巧克力被她吃光了,不像那颗糖,被原封不动地送回。
程嘉定看着,生硬地扯了下嘴角。
他原以为像大多数人一样拥有的恋爱,原来是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了双倍的心思养护。
却全被他辜负了。
黑漆的眼珠久久不见转动,酸痛得让人产生自虐的快意,程嘉定剥开那颗糖,放进口中。
苦啊。
比他喂她的巧克力还苦。
他咬牙,听着糖珠在齿间迸裂的轻微响声,用力咀嚼,生生咽下这股让他不喜的味道。
梁靖森见他许久没说话,低声开口:“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
程嘉定也没想到。
毕竟,他和云浅在一起这么久,她一直温静柔和,对他不说百依百顺,也是从未红过脸,是名副其实的好脾气。
但其实是他不够了解她,他的眼光带有傲慢和偏见,觉得她对他好,是因为性情温柔。
其实,是她爱他。
“我要去找她。”
程嘉定拿起车钥匙,走前指了指堆在客厅的箱子,拜托朋友:“帮我处理一下,别让我爸妈看到。”
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情的时机。
梁靖森点头,“慢点开车。”
程嘉定一向认为自已是冷静型人格,却在现实面前被打碎傲骨。
从别墅开往云浅家里的一段路,他油门踩紧,心跳与车速同步,风声呼啸,好似整座城市都在他的视野中倒退失色。
超跑如猛虎般停在云浅家门外,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迸出点点火星。
程嘉定推门下车,朝着门卫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