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正是千日红盛开之际,漫地的千日风足足开遍了方圆十里。
微风轻拂,夹杂着千日红的花香,就连空气也带着浓浓的甜意。
庄墨问道:“殿下是何时寻到这么美的地方的?”
高仙庸道:“其实这里老早我便知道,只不过从前没有赶到这花盛开时节,想着光秃秃的,即便带你来这里,也感受不到这种美意,正巧这段时间千日红开满遍地,便想着带你来看看这美景。”他偏头看向庄墨问道:“喜欢吗?”
庄墨低头一笑,“原来殿下今日前来,就是来带我看风景的。”
“其实,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高仙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将庄墨身子板正,两人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庄墨认真的道:“以后,不许再唤我殿下。”
“可直呼殿下名讳,不好。”
“我都不在乎,有什么不好。”他语气故意一停顿,笑看着庄墨道:“你喊一声我的名字,让我听一听。”
不正常,今日的高仙庸忒不正常了些。
但是不正常的还有庄墨他自己,明知道君臣之间不能直呼名讳,但是面对高仙庸的请求,竟然还是不自觉的依着他的话轻喊了一声:“阿庸。”
高仙庸面上的笑容逐渐放大,而后伸出食指在庄墨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笑道:“这就乖了。”他说着放开了庄墨,而后径直走至马车前,朝马夫说了些什么,马夫便进入车内将琴取了出来,而后便牵着马车又走远了些。
高仙庸抱着琴走了过来,对庄墨道:“此情此景,怎么能够少得了琴,从前都是你为我弹琴,今日在这里,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庄墨挑眉,走进花丛中,寻了一个地方坐下道:“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了。”
高仙庸笑着在庄墨的身旁盘腿坐下,而后将琴取出放在腿上,朝庄墨莞尔一笑,手指轻弹动琴弦,曼妙的音乐便随之传入耳中。
熟悉的旋律听入耳,庄墨错愕的偏头看向高仙庸,但见后者依旧露着一脸笑容,从容的看向他,他突然红了脸。
因为高仙庸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
这首曲子通常是男女之间求爱所弹奏的,此情此景,倒像是高仙庸借此曲子在向他表达爱意。
最后一个音符收手之际,还未待庄墨反应过来之际,高仙庸突然伸手一拽,将庄墨拉至他的怀中,手指轻柔的抚上他的脸颊,眼眸中尽显深情,他轻声问道:“阿墨,这似水的情意,你可愿接受?”
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如此的近,近的连他的心跳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高仙庸问庄墨,他的情意他是否接受,明明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那一刻,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而高仙庸没有等他回答,便亲吻住了他的双唇。
一阵清风拂来,吹掉遍地千叶红的花瓣,花瓣在空中飞舞,就一如翩翩起舞的蝶,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然而,在这美妙的场景之后,那隐在暗处的一个角落内,那张白白的画纸上,两个栩栩如生的人儿,就在那一刻也收了最后一笔。
--
当今王上除却濮阳候这个亲兄弟外,还有一个兄弟生活在南安城中。
这个兄弟是临淄候,不同于濮阳候的他,坏声名早已传播至南安城百姓每一个人耳中。
他没有濮阳候的贤明,更没有濮阳候的才智,有的只有花天酒地的生活,和对朝堂政事一问三不知的态度。
所有朝堂中人见着他,都会劝他一句收敛着些自己的习性,然他充耳不闻,每日酒不离手,久而久之,众人都知道他是个草包侯爷。
毕竟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子,空有一个侯爷的壳子,却没有真正的实权,就连每日喝酒的钱,也都是宫内发下来的费用所买。
或许是因为他的存在,给南安王带不了任何的威胁,所以南安王也就任由他整日在城内纸醉金迷的过活不闻不问。
濮阳候被幽禁在濮州后,南安王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便想起了还在南安城唯一的兄弟,便一反常态的去了临淄候府。
因为是一时兴起,便谁也没有通知,临淄候府的人,也就是在南安王踏入府门的那一刻,才晓得王上圣驾前来,吓的慌忙跪了下去,颤抖着身子道:“奴才去禀报主子一声。”
庭院内悠悠传来的丝竹之声,南安王心中清楚,他这个兄弟定是在府上花天酒地,有时候他希望,濮阳候若是也能像临淄候一样,傻一点,多留恋花酒场所多一点,那样自己或许也不会做的那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