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风阁内
公孙佐负手站在那里,瞧着床榻上还在昏迷的黑衣人,眉头深凝。
他是今日一大早便得到了郎十三传来的消息,知道了有人去暗杀曲阳,公孙佐不用多想便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果然,下一刻,阁内便有人来报,称在聆风阁侧门发现了一黑衣人倒在那里,而待他见到那个所谓的黑衣人后,果不其然,就是思羽。
此刻,大夫也已经把完了脉象,公孙佐见状问道:“如何了?”
大夫起身道:“伤极心脉,虽无性命之忧,可是要调养一些时日了。我这去开些药方,每日以温火熬制,三顿喝下,切记伤不好之前,不可再使用武力。”
公孙佐点头,致谢。
一直直至黄昏之际,思羽才渐渐的转醒。
看到自己所在的环境,她心下长舒了一口气。
她从窗户处跳落后,她是拼尽自己的力气,才强迫自己坚持着回了城,她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必须要先找个地方医治,可是未免有其他生变,她想到了聆风阁,谁知刚走至侧门,身子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是公孙佐推门而入,瞧见床上的思羽睁开了眼睛,上前问道:“醒了?”
思羽见是他,慌忙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公孙佐按住道:“大夫说了,这些时日你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
刚刚挣扎的那几下,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尤其是心口处,仿若是有一团火在烧一般,疼痛难受的很,便也依着公孙佐的话躺了下去。
“谢谢阁主,救了我。”思羽道。
公孙佐想起她倒在侧门奄奄一息的神情,他忍不住责备道:“得亏你这次命大,曲阳这一下没有要了你的命,这一下若是放在几年前的他,你早就没了命了。”
“我知道,但是若是我和他能够同归于尽,我也愿意。”
仿若是因为自己没有成功的杀掉曲阳,又或许是受伤的缘由,思羽的神色犹如死灰一般,苍白的面色上,显得毫无生气。
听闻思羽的话,公孙佐叹道:“你太沉不住气了。”
清亮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珠划落,她抬起颤微的眼皮,看向公孙佐轻道:“我是沉不住气,这么些年来,我时刻都在想着要他的命,我寻了他那么久,如今他就在我眼前,你叫我如何沉得住气!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和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公孙佐沉默了……
然而,就是这沉默,让思羽心中有了答案,她问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为何不早告诉我,让我亲手刃了他!”
公孙佐道:“你看你现在的结果,便知道我们为何会瞒着你,他功夫那么高,以你的功力,是动不了他分毫的。”
“原本我是因为发觉紫衣与欧阳覃有些关系,未免她们背地里做什么手脚,特意的前来告诉你,不成想便让我发觉了这件事,我若是没有发现的话,是不是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这原本也是事后庄墨对他说的话,那天之后,庄墨就告诉过他,曲阳一事暂且瞒着思羽,他低头沉默了一会,而后点头道:“你知道曲阳现身的时候,这段时间先生一直在为你的复仇,想一个两全的法子,现在不说,就是怕你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会做傻事,所以他想一切事情等到都成了定局,再告诉你让你手刃仇人。”
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忘却她身上的仇恨啊,想到这,思羽的心头突然一暖,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而后她问道:“曲阳已经在世上消失了这么久了,怎么会突然间又出现了呢?”
公孙佐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再隐瞒她的必要,于是开口道:“前段时间,他带领七杀堂的人,夜袭了庸王府。”
“什么?!”思羽惊道,“你说他夜袭了庸王府?先生没事吧?为何你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
公孙佐道:“先生说,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当时先生也已经设了圈套,从曲阳的口中也套出了一些话,只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还一直在查,所以,才一直隐瞒着你。”
“是我太过莽撞了,这次刺杀失败,想必曲阳之后行事必然会更加的小心。”想起自己莽撞的行为,她心中懊悔不已,悔自己为何就那么的沉不住气,不再等一等,或者去问一问庄墨,而后她看向公孙佐道:“我想见一见先生,亲自向他道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