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庄墨才缓缓的深吐一口气,他问道:“后事办的如何了?”
一旁的陆英道:“都已经办好了。”
庄墨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陆英一眼,而后问道:“是你一手操办的吗?”
陆英点头,“是奴才。”
高仙庸道:“你放心,陆英办事我放心,一定会让她体面的。”
庄墨低眉不知是在想何,沉默了一会方开口道:“那多谢了。”
陆英躬身,模样甚是谦虚恭顺道:“相国客气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高仙庸转头对陆英道:“你去让厨房做些吃的送过来,几天滴水未进,也该饿了。”
“是。”陆英应着,没有多做停留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房间内的烛火跳动,一闪一闪。
庄墨目光盯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前,轻声问道:“你将初雪的后事,全部交由陆英一人办了么?”
高仙庸点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庄墨道:“王上好像特别信任他。”
高仙庸道:“如今这个王宫中,除却你之外,最让我相信的便是他了,为了我入了掖庭,在宫内被颜奎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我坐上了王位,也该是好好的对他。”
庄墨静静的听完,方开口问道:“你对他这样好,是因为顾安吗?”
这个问题让高仙庸陷入了沉默,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样信任陆英的背后,中间是否夹着顾安的缘由。
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或许是有吧。”
庄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忠心一样,可是他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高仙庸没有明白庄墨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没有明白,庄墨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将话题转移:“我想要去看看初雪。”
高仙庸道:“好,等你身体好些,就让你去。”
庄墨点头,看着高仙庸疲惫的脸颊道:“这几日你也没有怎么休息吧,我已经无事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没事,我等下眯一会就好了。”
高仙庸是在第二日的清晨才起身回了王宫,搁置了几天的朝事全部堆积在那里,一忙便是好几日,这段时间他无暇出宫去看庄墨,但是每天都会从宫内赐予大把的药材以及养身子的补药给相国府。
宫内大箱小箱的东西连绵不绝的运入相国府,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王上对于这位相国是十分的看重。
相国府上在庄墨醒来之后便撤去了大红色,改为了素色的白绸,庄墨上书要在颜初雪的墓碑上刻上庄墨之妻四字,高仙庸沉闷着思索了整整一夜,终也是批准了。
酉时刚过,刑部的张丕刚刚忙完事情,尚未去歇息时,便有人来禀,称是相国府有请。
众人都知,庄相国大病初愈,有高仙庸如此的关心照顾,满朝官员自然都会入府探望,然而高仙庸下了旨意,庄墨养病期间,不许人私自入相国府探望,免得扰了庄墨的休养,所以也未有人敢去劳烦庄墨。
如今相国府的人突然间来请他,让张丕心头涌现出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