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同时也提高了警觉。
但见他们不远处的墙角,几个大汉正发出淫笑的围着一个女子,女子跪在这几个大汉的面前,头发凌乱,瘦弱的身躯正剧烈的发颤,很明显这是弱女子遭人凌辱的事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又是在天子脚下,竟然发出这种事情,高仙庸当即叫停了马车快步下了马车。
陆英随即也快步的下了马车跟上。
被几位大汉围着的女子,瘦弱的身躯跪在那里,哭啼着,不断的磕着头,口中求饶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见犹怜的女子在君子的面前哭啼或许会有用,但是在这种糙汉面前,却是毫无用处可言,面对女子的磕头求饶,无动于衷。
有一大汉上前粗鲁的捏住女子的下颚,迫使女子抬头看向自己,女子白皙的脸颊上,额前已经青紫一块,是方才磕头所致。
“放过你?”大汉粗狂的声音响起,“放过你谁放过我们啊?这个月是你第几次逃了?!”提及逃这个字眼,大汉似乎很是生气,捏住女子下颚的手力道也逐渐加重,咬牙道:“我这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逃不敢逃!”
说着随手抄起立在墙边的木棍就要往女子身上打去。
“住手!”眼见木棍要挨至女子的身上,高仙庸出声制止道。
有人制止,几位大汉转过身子,见是两位翩翩俊秀的公子,许是哪家的阔少爷,王城中这种阔少爷他们没有少见,一般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身后那位还在跪着的女子,在看清楚救他之人是谁时,泪水未干的双眸,闪现出了光亮。
“满春楼办事,还请你们赶紧离开。”方才要打断女子腿的大汉上前,恶狠狠的亮出了满春楼的名号,让高仙庸他们知难而退。
满春楼是继暖春阁的后起之秀,暖春阁没有了思羽与紫衣,生意是一落千丈,而这个时候满春楼开业,满春楼所经营的不同于暖春阁的雅意,说白了所做的就是女子卖肉的生意,里面所有接客女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是这些接客的女子中,一般都是家中有困难被卖入这些红尘场所中,做着自己所不耻的生意,既然不是自己所愿,总会时不时的发生逃跑事件,这种时候就要采取非常手段,这是王城中众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那个大汉方才的一句话,正是告诉高仙庸他们身后的这个女子是从满春楼跑出来的人,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满春楼?”高仙庸轻笑,“若是我非要管呢?”
话音刚落,那大汉轻啐一口唾液,痞痞一笑道:“那就别怪我们兄弟在你嫩嫩的小脸上添些颜色了。”
他们说着便撸起袖子神色不善的朝高仙庸这边而来。
陆英当即挡在高仙庸的身前,在大汉动手之前,掏出腰间的令牌亮在了他们面前。
那些大汉见令牌猛然间一惊,有人心生退却之意,小声的说道:“大哥,是宫里的人,咱们惹不起,走吧。”
没有人敢去惹宫里的人,就连满春楼也不例外,不管管理方面多麽的残酷无道,但是这些人是他们买回来的,就好比如一家的奴才,主子手中握着的有奴才的卖身契,想要怎么折磨打骂都是不关旁人的事情。
但是事情若是宫内的人插手,也就证明和官场有了交集,那就不太好办了。
面前的这些人都退怯了,却都踌躇着不敢走,高仙庸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出声提醒道:“相国府可就在不远处,若是你们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证相国府会不会有人来拿你们。”
大汉们一听相国府,再也不敢怠慢,一溜烟的跑走了。
待那些人走后,高仙庸随意的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女子,对陆英道:“去给他一些银两吧。”
陆英依言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走至女子的面前道:“呶,这些给你,你拿着这些钱远离那个满春楼,往后就好好的生活吧。”
女子抬头,看着陆英手中的钱袋,却迟迟的不肯的伸手接过,清亮的双眸透过陆英缓缓的看向站在那里的高仙庸。
这一望,高仙庸只觉得这女子的面容似乎有那么一些熟悉,可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高仙庸也不再去想,人也救了,也耽搁了一些时间,他如是想着便欲转身上马车。
就在这时,女子突然起身向高仙庸走近几步,身子直直的跪了下去,仰头哽咽的道:“奴婢多谢王上相救。”
陆英拿着钱袋站起,看着跪在高仙庸面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高仙庸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女子,只有王宫内伺候的人在主子面前才以奴婢称谓自己,这个女子不仅认得他还自称奴婢,可见是宫内的人。
可是宫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满春楼?又是这种狼狈的姿态?
女子从高仙庸疑惑的眼神中也知道了他此刻心中所想,可是却并不在乎,而是朝高仙庸深深一拜又道:“奴婢念心,谢王上救命之恩。”
念心?那个拿着太后遗诏随他一起进宫救濮阳候的温婉大方的女子?
“是你?”高仙庸此时算是想了起来问道:“你不是在皇陵伺候吗?”
念心凄然一笑:“数月前桂嬷嬷故去,皇陵中只有奴婢一人,恰逢王上登基大赦天下,奴婢有幸在放逐出皇陵的名单中,谁知出了皇陵便被人给骗至那满春楼去,这些日子以来,奴婢日日都想要逃走,可每次都会被拦下来,今日幸的王上相救,奴婢感激不尽。”她说着又是朝高仙庸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