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心照不宣,她们都不想看到彼此流泪。
就连打车去高铁站,一向节省的三个人这次都没拼车,各自上了一辆出租。
分开前还是一句话没说。
她们都清楚,即使把“多联系”
说几千遍,之后也不会实现。
之后的她们,会分布在天南海北,很难再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然后被生活和工作拖累,多联系也会逐渐成为奢侈。
她们会在不同的地方,开始不同的新生活。
四个人开始了某种奇怪的默契。
——她们的眼角几乎在同一时刻,滑落了一滴泪。
然后,哭成狗。
温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些年毫无进步。
明明从小就开始经历别离,却仍没办法把自己变成一个相对没有感情的人。
她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想找景栩,但想到前天还挺他说毕设遇到了些麻烦,她又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五月底已经进入初夏,但到晚上空气还裹挟着凉意。
她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待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于是穿上外套,打算在学校里随意逛一逛。
她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常去的那家甜品店。
她犹豫两秒走了进去。
蛋糕房每天烘焙的蛋糕都不多,几乎都是当天给处理掉。
现在店里已经不剩什么了,只剩下一个八寸的草莓蛋糕还孤零零地摆在橱窗里。
她买了蛋糕,然后拿去田径场。
田径场这会儿夜跑的人多,还有跳广场舞的。
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发给了景栩。
景栩那边没立刻回,等他回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回宿舍洗完澡了。
景栩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这个电话似乎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和她闲聊。
他说今天发生的趣事,说他们的毕业答辩安排在了一周后,这段时间可能都得呆在学校了。
温夏眉眼低垂,也和他聊了些今天发生的事。
但隐去了一些令人神伤的事儿。
景栩问她租房的事儿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说让他不要担心,也暂时不用帮她什么。
景栩的房子离她上班的地方近,他曾说可以暂时住他那里,等找到房子再搬走,温夏不出意料给拒绝了。
他也没再强求。
温夏能察觉到景栩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有些不高兴,但一直到他们结束通话,她都没改口请求他帮忙。
答辩的最终成绩一周后出了,学院把毕业典礼安排在答辩出成绩当天,但整个学院只有不到三分之二的人出席。
温夏在毕业典礼开始前接到景栩的电话,他说自己最近也很忙,实在脱不开身,对不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表示抱歉。
温夏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就看到了林婆婆。
与此同时,林婆婆也看到了她。
青外是林婆婆的母校,杰出校友墙上还贴着她的照片。
温夏以为她是作为嘉宾来的,没想到景栩说:“我没办法赶过来,只好拜托外婆来陪陪她的未来孙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