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人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安织桐会如此直接地质问自己。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梗着脖子强硬地回应道:“虽说没有犯下什么大过错,但一些小错误却是接连不断!”
安织桐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田大人认为本将有诸多小错,那么还请您不吝赐教,具体指出其中一二例来让大家评判评判。”
田大人被安织桐这么一问,顿时有些语塞,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就拿上个月城西巡逻一事来说吧,你的那些士兵竟然比规定的时辰晚归营整整一刻钟之久!
他们无视军纪,肆意逗留在城中,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对军法国法的公然藐视!”
面对田大人的指责,安织桐的脸色依旧毫无变化,她平静地解释道:“陛下明鉴,当日在城西巡逻时,恰好遇到一位老妪不慎摔倒并受了伤。
我的士兵们出于对百姓的关切,连忙将老妪送往附近医馆救治,因此才耽搁了些许时间。
这本是一桩善举,如果这样也要算作犯错的话,那微臣确实无话可说。”
安织桐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安织桐的做法,认为这体现了军人的仁爱之心;然而也有人附和田大人的观点,觉得在军队中纪律至上,任何违反军纪的行为都不能姑息迁就。
就在这时,田大人再次开口反驳道:“哼!
这分明就是妇人之仁罢了。
倘若真到了战场上,安将军所带领的士兵们也是这般优柔寡断、感情用事,那我们安国的将士又怎能英勇杀敌、保家卫国呢?”
安织桐那清冷的目光如同寒星般扫过田大人,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而冷冽:
“田大人这是要诡辩了?首先,此地乃是我安国之都城,四周并无任何敌军来犯;其次,无论是年迈的老妪,还是年幼的孩童,他们皆是我安国的子民。
身为保家卫国的军士,在百姓需要之时伸出援手,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又何来过错之说呢?
田大人如此弹劾于我,莫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寻些不是错处的错处污蔑我?”
田大人眼见自己在言辞上无法胜过安织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竟是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颤抖着,面色惶恐至极,用近乎凄厉的嗓音高声呼喊起来:“陛下啊!
女子立足于庙堂之上,此举实乃违背祖制之举!
如此行事,恐怕会引发江山社稷动荡不安!”
就在这时,朝堂之上竟然有将近一半的大臣们纷纷仿效起田友楚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屈膝跪地,齐声高呼道:“女子立于庙堂,势必妨碍社稷安定!
还请陛下明鉴!”
永顺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这一番混乱场景。
只见他那双原本平和的眉毛此刻微微竖起,如利剑一般斜插入鬓角,其脸上更是布满了深深的不满与难以掩饰的愠怒之色。
黄柏屹此计表面看来,仿佛仅仅是冲着安织桐而去,然而细究之下,却不难发现他的真正意图或许并非如此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