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特别是楚家的人,爷爷之前拉着她差点要把孩子打掉,她担心旧事重演。”
沈水北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离开的。
楚临渊目送母亲离开,转头的时候看到卫惜朝从楼上看下来,撇着嘴摇摇头,眼睛里面透露着的全是“楚临渊你当真是栽在屋里躺着的那个姑娘身上”的眼神。
他不甚介意,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
……
自从知道这里是蓝湾之后,萧疏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盖的丝绒被扎皮肤,房间里面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偏偏因为刚醒过来,伤口隐隐作痛,她根本就起不来,只能躺在这里,像条咸鱼。
这里是蓝湾,是当初他说会用来做他们新房的地方,是后来他给许沫住的地方,甚至连蓝湾的密码都用了许沫的生日!
可是他竟然还让她在这里养病!
那许沫呢?许沫是不是也住在这里?他让她和许沫同时住在蓝湾?
越想,萧疏就越发的难受,不顾身上的伤口,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真的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楚临渊不送她去找秦雁回,那么她去医院也可以,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在蓝湾养伤来的好!
起来后,她拔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戳针的地方立刻沁出一小点鲜血,她也不管那边的疼,掀开被子要下床。
床边没有拖鞋,她就直接踩在木质地板上,凉意瞬间从脚板心传上来,她眉头微微皱着,不仅仅是凉,更多的是肩膀那边的伤,还有四肢的无力。
但是这些都阻碍不了萧疏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她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就算是知道出去之后会被楚临渊拦住,可她就是不要留在这里!
不要留在他和许沫住过的地方!
而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端着托盘的男人原本嘴角勾着浅笑,却在看到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起来,还赤脚在地板上行走的萧疏时,他嘴角的浅笑瞬间敛了起来。
见着楚临渊,萧疏身子微微一颤,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没有停下来,扶着墙壁,她往前走去。
手边没有柜子可以让楚临渊把托盘放下,热腾腾的粥自顾自地冒着热气,完全感觉不到现在的气氛有多紧张。
“去哪儿?”他语调僵硬,压抑着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他,人是他自己选的,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但,真的好生气。
“我不要住在这里,要离开。”
从他告诉她这里是蓝湾开始,他就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身上的伤,在他打发掉沈水北之后煮好粥上来,就看到她毅然决然的要离开。
“怎么走到这的,就怎么走回去。”
“我说了,我要离开。”她重复她刚才的话,语气加重了一些,“你是听不明白吗?我不想在你和许沫住过的地方养伤,不想躺在你和许沫躺过的床上!”
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萧疏觉得身体都要支撑不住,虚,双腿都在发抖,肩膀那边传来痛意。
疼得她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手边没有放托盘的地方,楚临渊单手托着托盘,走过去,伸手要扶着她,她看起来是再说一句话就会晕倒的状态。
看到这样的她,他就算是再有什么气,也都被消磨光了。
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腰,她就像是触电一般,躲闪不及,要推开他。
本就是念着她受了伤身子虚,不敢多用力,被她这么一推,楚临渊防不胜防,单手托着的托盘里面用骨瓷碗装着的清粥和旁边放着的小菜,瞬间滑落在地。
骨瓷碗掉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声,里面滚烫的浓稠白粥慢慢地溢了出来,小菜和白粥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